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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動的厲害,顛簸之下所有沒被固定的東西都到處亂滑,行走的人也是東倒西歪,必須借力才勉強維持平衡。水手們筋疲力盡,抓纜繩緊急降帆把手心磨的起泡,大雨中努力保持航向。老人和孩子躲在艙裡,還有人吐的一塌糊塗,酸臭氣和血腥味讓氣味難聞。女人們幫助水手,還有幾個青年男人自發組織起來,到廚房蒐羅吃食讓她們保持體力。

幾次大浪船身傾斜,甲板被埋入水裡又掙扎而出,有人高喊下層出現了裂縫。這是個雪上加霜的壞訊息,如果裂縫不被堵住,會很快擴大最後讓船漏水,那就離沉不遠了。立刻一幫人蜂擁而去,堵的堵,釘的釘,排水的排水。上面又有人痛呼,原來是絞繩的水手跌進了海里。

易靈殊心神澄明,什麼都不關注之下,倒能控制點身體,她覺得這是迴光返照,卻是心平氣和,再不起波瀾。聽到風雨之聲,她想出去,看看這時的大海。不讓琴音和潛雪攙扶,易靈殊再不理會靈力內息如何,就以靈力定在甲板上,呼吸著鹹腥味的空氣,看著古老的木船,忙亂的人群,露出了淡淡笑容。看這真實場景像看電影,可惜散場後沒有知交好友談論著去哪裡品嚐美食。

含玉關上了廚房的門,風浪太大,根本做不成什麼了,為了防止廚具都倒出來,他竭力扒住門框扣上鐵銷。一遍,兩遍,三遍,終於在晃動中對準了銷頭,插上了鐵銷。回身抹把臉上的雨水,含雨看見了一個人,站在艙門外。

正是今天殺退海盜的人,也就是他當初誤解了的易三小姐。那天他沒看錯,那個背影就是他後來回想就內疚的三小姐。當初在承風山莊,他對三小姐出言不遜後,三小姐大怒而去,後來侍衛易安詢問他打算。他不知道什麼意思,更無論提要求了。等到他拿著易安塞給他的50兩銀子,讓他帶小秋回家鄉去做點小生意度日,他都不敢相信。

回家鄉?沒有親人,只有虎視眈眈想把他兄弟倆個賣掉的遠房叔父,何況一介弱男兒帶著體弱多病的幼弟能走多遠?含玉只能回元成班。他仔細問了小秋,再前後對照,才明白被傳言所誤,冤枉了易三小姐。可是,不等他前去道歉,就被劉韻之抓走了......今天竟然又見到易三小姐,比以前更加俊美高貴,氣勢如虹地打掉了海盜的鬼頭刀,又在搭板上救了他。這次,一定要去謝謝她,還要道歉——無關風月,但求心安。

含玉搖晃著靠近,潛雪已回頭問:“你幹什麼?”易靈殊也回頭,正是一道閃電打下,含玉把她雙眸看的清楚無比,澄澈明亮的淡紫色,不染半點塵埃,看似清淡其實無情。含玉禁不住打了個寒顫,不知是被電光驚動還是被目光掃過,他本一腔的話要說,竟說不出了。終於還是鼓足勇氣,開了口。

“三小姐我是含玉,以前你救過我的。”

“我知道。”易靈殊仍舊無喜無悲。

“我曾經誤會了您,說了不中聽的話,實在對不起。今天又虧您救了我,含玉身無長物,只能給您行個禮。”在風雨中,含玉不得不大聲喊叫怕易靈殊聽不清,然後又晃晃悠悠地跪下來,準備磕頭。可是又一個浪頭襲來,含玉差點兒被摔出去,琴音一把拽住了他。

含玉沒起身,執意磕了三個頭,抬頭看到易靈殊不知何時已經轉過了身,無一點兒表示。風雨之中的身影修長而寂寥,就在閃電下,動亂的船上,滿是清冷和背離,帶著遺世獨立的意味。不知為什麼,含玉忽然為這背影而流了淚,他哽咽道:“三小姐......”

易靈殊再沒回頭,揹著的手輕輕拂動了下衣袖,示意她知道了,也示意含玉離開。

大雨如瀑,狂風正疾,浪起船傾之中,一個孤獨遺世的背影,一動不動地站在風雨之中,這副畫面就這樣永遠鮮明地刻在了含玉心中。

“主桅杆要倒了!”

“快上去固定!”

“怎麼上去?第一個人爬到一半就掉海里了,第二個人剛夠著就摔甲板上了。誰還敢上去?”

被浪頭反覆擊打的主桅杆發生了斷裂跡象,水手們設法挽救卻失敗了,只能眼睜睜看著桅杆開始晃動。

船前忙活的人都停下來,愣愣地看著主桅杆:暴風雨總能過去,如果它倒到海里,想要駛到岸邊幾乎不可能。即使倒在船上,這麼狠的一砸也就把船砸進水裡,還能再浮出來嗎?沒希望了,還做什麼沒用功?

死寂,船上的人像被定格,絕望地看著桅杆。

“琅軒你怎麼出來了?快回去!”洪湘從船前跑來,嗓子沙啞地吼道。陸九言和她一起過來,兩個人身上的衣服都溼地淌水,袖子和褲角竟然都磨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