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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曾,將杖之。後曾逃,三日不歸。餘姊泣不已。貢南親自尋求,見後曾�徨於河,將溺焉,急拉上肩輿,其重倍他日。到家,兩眼瞪視,語喃喃不可辨。臥席下,忽驚呼曰:“要審!要審我即去。”貢南曰:“兒何去?我當偕去。”後曾起,具衣冠,跪符下,貢南與俱。貢南無所見,後曾見一神上坐,眉間三目,金面紅須,旁跪者皆渺小丈夫。神曰:“王某陽壽未終,爾何得以其有畏懼之心便惑之以死?”又曰:“爾等五方小吏,不受上清敕令,乃為妖道奴僕耶!”各謝罪,神予杖三十,鬼啾啾乞哀。視其臀,作青泥色。事畢,以靴腳踢後曾,如夢之初醒,汗浹於背。嗣後,家亦安寧。

屍行訴冤

常州西鄉有顧姓者,日暮郊行,借宿古廟。廟僧曰:“今晚為某家送殮,生徒盡行,廟中無人,君為我看廟。”顧允之,為閉廟門,吹燈臥。

至三鼓,有人撞門,聲甚厲。顧喝問:“何人?”外應曰:“沈定蘭也。”沈定蘭者,顧之舊交,已死十年之人也。顧大怖,不肯開。門外大呼曰:“爾無怖,我有事託君。若遲遲不開,我既為鬼,獨不能衝門而進乎?所以喚爾開門者,正以照常行事,存故人之情耳。”顧不得已為啟其鑰,砉然有聲,如人墜地。顧手忙眼顫,意欲舉燭。忽地上又大呼曰:“我非沈定蘭也。我乃東家新死李某,被姦婦毒死,故託名沈定蘭,求汝伸冤。”顧曰:“我非官府,冤何能伸?”鬼曰:“屍傷可驗。”問:“屍在何處?”曰:“燈至即見。但見燈,我便不能言矣。”

正匆遽間,外扣門者人聲甚眾,顧迎出,則群僧歸廟,各有駭色,曰:“正誦經送屍,屍隱不見,故各自罷歸。”顧告以故,同舉火照屍,有七竅流血者奄然在地。次日,同報有司,為理其冤。

沭陽洪氏獄

乾隆甲子,餘宰沭陽。有淮安吳秀才者,館於洪氏。洪故村民,饒於財。吳挈一妻一子,居其外舍。洪氏主人偶饌先生並其子,妻獨居於室。夜二更返,妻被殺死,刀擲牆外,即先生家切菜刀也。餘往驗屍,見婦人頸上三創,粥流喉外,為之慘然。根究兇手,無可蹤跡。洪家有奴洪安者,素以左手持物,而刀痕左重右輕,遂刑訊之。初即承認,既而訴為家主洪生某指使,為奸師母不遂,故殺之。生即吳之學徒也。及訊洪生,則又以奴曾被笞,故仇誣耳。獄未具,餘調江寧。後任魏公廷會,竟坐洪安,以狀上。臬司翁公藻嫌供情未確,均釋之,別緝正凶。十二年來,未得也。

丙子六月,餘從弟鳳儀自沭陽來,道“有洪某者,系武生員,去年病死,屍柩未出,見夢於其妻曰:某年某月姦殺吳先生婦者我也。漏網十餘載,今被冤魂訴於天。明午雷來擊棺,可速為我遷棺避之。其妻驚覺,方議引�盾之事,而棺前失火,併骨為灰燼矣。其餘草屋木器俱完好也。餘方愧身為縣令,婦冤不能雪,又加刑于無罪之人,深為作吏之累。然天報必遲至十年後,又不於其身而於其無知之骸骨,何耶?此等兇徒,其身已死,其鬼不靈,何以尚存精爽於夢寐而又自惜其軀殼者,何耶?

雷公被紿

南豐徵士趙黎村言:其祖某,為一鄉豪士。明季亂時,有匪類某,武斷鄉曲,慣為糾錢作社之事,窮氓苦之。趙為告官,逐散其黨。諸匪無所得,積怨者眾。趙有膂力,群匪不敢私報,每天陰雷起,則聚其妻孥,具豚蹄禱曰:“何不擊惡人趙某耶?”一日,趙方採花園中,見尖嘴毛人從空而下,響轟然,有硫黃氣。趙知雷公為匪所紿,手溺器擲之曰:“雷公!雷公!吾生五十年,從未見公之擊虎,而屢見公之擊牛也。欺善怕惡 ,何至於此!公能答我,雖枉死不恨。”雷噤不發聲,怒目閃閃,如有慚色。又為溺所汙,竟墜田中,苦吼三日。其群匪�曰:“吾累雷公!吾累雷公!”為設醮超度之,始去。

鬼冒名索祭

某侍衛好馳射,逐兔東直門。有翁蹲而汲水,馬逸不止,擠翁於井。某大懼,急奔歸家。是夜,即見此翁排闥入,罵雲:“爾雖無心殺我,然見我落井,喚人救我,尚有活埋,何乃忍心潛逃,竟歸家耶?”某無以答。翁即毀器壞戶,作祟不已。舉家跪求,為設齋醮。鬼曰:“無益也。欲我安寧,須刻木為主,寫我姓名於上,每日以豚蹄享我,當作祖宗待我,方饒汝。”如其言,祟為之止。自此,過東直門,必紆道而避此井。

後扈從聖駕,當過東直門,仍欲紆道走。其總管斥之曰:“倘上問汝何在,將何詞以對?況青天白日,千乘馬騎,何畏鬼耶?”某不得已,仍過井所,則見老翁宛然立井邊,奔前牽衣罵曰:“我今日尋著汝矣!汝前年馬衝我而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