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舊將目光落在書卷上的秦天似是眼觀六路,淡淡道:“張大友,你今晚好像有心事。”
張大友渾身一個機靈,頓時欠身笑道:“奴才的想法,總是逃不過皇上的眼睛。”
“啪!”
秦天闔上書卷,大有深意地看他一眼,問道:“你想要替唐安求情?”
張大友心中一沉,趕忙跪地道:“奴才萬萬不敢違逆皇上的意思。皇上要殺唐安,自然有皇上的道理。”
“嗯。”秦天滿意地點點頭,站起身來道:“擅闖刑部,私劫天牢,哪一項不是砍頭的大罪?看來朕給他的權利來的太快,快到讓他不懂得珍惜,也不懂得給朕充分的尊重。”
“這…”
秦天斜了他一眼,道:“你有話說?”
張大友小心翼翼道:“奴才不敢,奴才只是有幾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秦天有些不悅地皺了皺眉:“連你也學會對朕耍心機了?”
“皇上息怒!奴才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在皇上面前耍小聰明。”張大友趕忙將頭磕在地上,誠惶誠恐道。
秦天似是懶得聽他說些廢話,冷冷道:“想說什麼就說,朕赦你無罪。”
“謝皇上!”張大友大喜,皇上明知自己要說什麼,卻肯耐心聽下去,看來有門!
醞釀了一番說辭,張大友小心翼翼地道:“奴才認為…唐大人出身坊間,對於朝廷的很多規矩本來就知之甚少,加上驟然被皇上提到高位上,略顯粗鄙倒是情有可原。但再不通規矩,卻也絕不該做出夥同程家大小姐劫獄這種荒謬之事……”
張大友說著,抬頭看了看秦天的反應。見他背過身去也不借口,只能硬著頭皮繼續道:“不過…如果換個角度看,程姑娘不知道皇上囚禁門主的緣由,救父心切也說得通。奴才以為,如今正值風雲變色直接,皇上何不讓唐大人戴罪立功,在戰場上為自己的無知舉動贖罪呢?”
秦天轉過身來,嘴角出奇的露出一絲笑意:“贖罪?他當然要贖罪。不過朕等不到他上戰場,朕要他明天就贖罪!”
張大友一臉霧水,“明天就贖罪”是什麼意思?皇上這到底…是殺還是不殺?
見他滿臉迷惑,秦天得意地笑了起來,道:“你以為他私闖刑部,朕很生氣對不對?”
張大友愣了愣:“這…皇上應該很生氣吧…”
“連你都這麼以為,那其他人呢?”秦天笑的更得意了,就像一個得到心愛玩具的孩子。“他們肯定也會這麼以為。他們都在等朕的赦令,但朕偏偏就不赦他的罪。那些自以為是的東西,以為逼朕交出判官和六皇叔,東方遠行就會師出無名,他們就會高枕無憂了?簡直荒謬!朕就是要借砍唐安立威之機,和這些自以為是的蠢貨鬥上一鬥!”
張大友更迷茫了,唐大人劫獄和朝臣唆使百姓逼朝廷交出六王爺與飛天門主…這根本是兩回事嘛,皇上又怎麼會把這混為一談?
秦天沒有解釋的打算,回到案几旁拿起毛筆刷刷刷地寫了幾個字,將紙往張大友手上一送,道:“叫這幾個人前來見朕。”
張大友有些錯愕地看了看手上的名冊,疑惑道:“現在?”
“現在!”
秦天點點頭,滿臉都是陰謀得逞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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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八章 活著更痛苦(求支援啊)
清早的汴京城寒意襲人,屋簷上倒懸的冰凌、青石板上如同水晶一般的冰層,都讓人望而卻步。
這樣的天氣,人們更願意靠著火爐燒傷一壺麥茶,而非忍著刺骨的嚴寒討生活。
不過這一天,註定是個例外。
天還不亮,從四面八方趕來的老百姓將安定門前的道路堵了個水洩不通。從天空俯瞰,如同螞蟻一般的人還在從四面八方趕來。人們裹著厚厚的棉衣,渾身顫抖地踮起腳尖,望向半圓形拱門前搭起的木頭高臺。
今天是唐安被問斬的日子。
對於這個富有傳奇色彩的小書童,汴京的百姓從內心深處感到喜歡。他們喜歡聽他與柳傾歌的風流韻事,喜歡討論他智鬥惡霸的機智,喜歡渲染他平步青雲的不凡經歷。這樣一個人即將殞命,每個人心情都異常複雜。
押送唐安的囚車被堵在了路上,任憑獄卒怎麼發怒,車子也只能向蝸牛一樣緩慢前行。好不容易到了刑場,天色已經魚肚翻白。
車簾掀開,帶著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