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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快了。”老哥有點不想談這個話題的樣子,“她已經懷上了。年內應該就辦了。”懷孕可不是什麼小事。如果是平常的哥哥,容若一定要問幾句,也不知爸媽知不知道這件事。但是今天老哥的樣子,覺得他似乎對此事不是特別有興致,於是就住了嘴。老哥在選女朋友方面一向不是很謹慎。從大學到博士畢業,換了好幾個。最後這個老媽又不是很滿意,但也沒辦法。因為哥哥從來就不把女孩子往自己家中帶,老媽也無從評論起。老媽偶爾會對老爸說:大兒子小兒子平均一下就好了。老哥雖然在讀書時很聽媽媽的話,但是有時候太死心眼了。差不多是那種不考 老哥吃飯點的是湘菜,容若還覺得有點奇怪,按說老哥不過在上海和廣州待過,那兩個地方都不是吃辣的。問起怎麼會那麼想吃辣呢?哥哥說他碩士的老闆是湖南人,經常請吃湘菜,一開頭吃完就拉肚子,肛 門還會火辣辣的,後來漸漸就習慣了,再後來就變成很想吃。說到這個時,哥哥笑得很痛快。看來也不全是不開心的事情嘛。吃過飯後,已經差不多八點了。哥哥就問他是不是真的不在他那兒住一夜,明天早上再回去。容若說還是回家吧。哥哥在他上出租的時候叫住了他,有些遲疑地說:“容若,爸媽他們那裡,我要結婚的事先不說了。我到時候自己說。”容若點點頭,最後說:“哥,做什麼事,儘量不要勉強自己。”哥哥也點點頭。容若後來看著廈門街道清冷的夜燈時想,什麼是勉強呢。要是什麼事都隨著性子來,說不定將來還會後悔。他坐著大巴回家了。在路上稍微閉著眼睛休息了一下。腦子裡想著老哥每次見都更憔悴一些的臉,忽然有些不明白起來。哥哥也許不是沒想過要輕鬆一些,只是他終歸是長子。長子有長子的義務。至少碰上像嬤那種情況的話,家裡有個能幹的長子是很重要的。如果都是像他這樣的,還真不知該怎麼辦。任何一個長子,幾乎都被賦予了父母最高的期待。希望他能頂天立地,希望他能出人頭地,希望他婚姻美滿,最重要的是希望他傳宗接代。受到關愛就要付出代價。大巴里是不開燈的。高速路兩旁的路燈外就是一片朦朧。頭頂的空調略略有些涼,容若心想現在的龍巖,估計要下起雨了吧。天下所有父母的心思,大概都差不多。就算次子可以不婚不育,當個老光棍,長子怎麼行呢?尤其是龍巖這種小地方,喪葬吉事幾乎都還按古禮來辦。在總站下車時,估計都十點半多快十一點了。天下起了雨,開頭還是小雨,走到家裡時變成了傾盆大雨。容若回到家時,爸媽已經休息了。但是聽到他開大門的聲音,爸爸披著外套從樓上下來,看見他回來了,說:“這麼晚啊?”往常這個時候,爸爸一定是早就睡了的。雨這麼大,他還能聽見開大門的聲音,可見一定是一直仔細地在聽著的。“嗯,跟哥吃了頓飯。”“他還好吧?”“精神挺好的。”容若說。會讓父母擔心的事,到了他們這個年齡,都不太願意去做了。何況是會讓父母傷心的事呢。自己的父母會傷心,他人的父母也是父母。每一個父母傷心起來都是一樣的。做子女的,到那個時候,怎麼會忍心呢。容若衝了很久的澡,出來後覺得有些渴了。看了看擺在桌面上的手機,連著充電器,但是依然沒有開機。十一點半了。他看看牆上的鐘,決定到樓上的飲水機喝口水就睡。他開啟三樓廳裡的燈,在飲水機下接了一杯水。喝的時候家裡的座機響了。因為怕吵到爸媽睡覺,只響了一聲,容若立刻就接起來。“喂。”容若小聲地說。“喂。”電話那頭的聲音過了很是一會兒才傳來。那麼大的雨聲。容若看向窗外,雨下得真大啊。就像要把天都下下來似的。客廳裡的燈是一盞昏黃的白熾燈,以往春夏之交的雨季,會有數不清的飛蛾飛舞在那盞並不亮的燈旁。媽媽拿了一臉盆水,舉起來放在燈泡邊上,那些飛蛾就會悉數淹死在水裡。夏天的燈旁,那兩隻犯傻地拍著薄翼的飛蛾,也不知是不是迷失了時間。雷的聲音。閃電劃過夜空。又是雷的聲音。容若推開窗,雨氣撲面而來。窗外路燈下停著一輛紅色的摩托車,車旁站著一個抬頭看著這裡的身影。容若摔下電話,拉上窗扇。他跑下樓,開啟大門。那個人還是站在那兒,看著他。雷雨。很大的雷雨。不知是不是因為一直在打雷,雨聽起來更大了。原來昨夜的風真的是颱風。可是,颱風會帶來雷雨嗎?容若情願覺得這只是一場焦躁的對流雨。颱風的雨,不是通常只是像把城市要淹沒一般安靜地下的嗎?容若走進雨幕中,走到謝敏跟前。謝敏見到的他,穿著背心褲衩,抹著臉上的雨水。再將水甩在身側。可惜雨太大,怎麼都甩不乾淨。容若的背心褲衩貼在身上,就像什麼都沒穿似的。修長結實的身體一覽無遺。謝敏轉開頭,說:“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