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瑞煬也有點兒發愣。在條件反射般地把懷月攬入懷中的那一刻,似乎理所當然天經地義,似乎……似乎什麼呢?那一刻他的心跳得飛快,這不是他平時的正常狀態。
他是個年輕的上司,在老資格的部下們面前表現得很隨和。和對別人一樣,平時和懷月在一起時也開玩笑甚至也促膝談心,但是都坦率得不含一絲雜質。可現在,當他的手挽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身的那一刻,他從來沒有那麼強烈地感覺到她是一個美麗的女人,一個需要被保護的美麗女人。
他似乎怕燙手似地迅速放開了她。糟糕,這不是他想看到的局面!
他願意關照她提攜她,出於同情心,甚至願意稍稍超出一點尺度地關照她。他也欣賞她,漂亮的有才華的堅強的女人,誰都會欣賞的吧?但是他從沒想過和她的生活扯在一起,從沒想過要為她動心。他是她的上司,辦公室戀情?這不是一個明智的上司的選擇。
懷月馬上站直了身體。雖然有點尷尬,但是幸好陳瑞煬很迅速地放開了他。她朝他笑了笑表示感謝,陳瑞煬竟然微微地臉紅了,這反而讓她覺得有點兒窘,只好避開眼神看臺上,卻發現姬君陶正皺著眉頭往自己這邊看,神情很是不悅。
她有點莫名其妙,似乎現場沒發生什麼不好的事啊,可能是剛才那位扛攝像機的小記者一路橫衝直撞讓他不快了,畢竟他父親正在致辭呢。
站在一邊的姬君冶也注意到了姬君陶的不快,悄悄道:“哥,就快結束了,別板著臉。”見他毫無反應,便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一見懷月,心下了然,憋了笑道:“陳瑞煬的請柬是我去送的,懷月在他手下,請了懷月不請他總不行吧?”
姬君陶瞥了妹妹一眼,這樣的場合,亂哄哄的,其實沒必要請懷月來,她如果想看畫,什麼時候不能來。他雖然和她相處的時間不長,但卻看得出懷月不是個愛場面上交際的女人。他覺得姬君冶這一招簡直是畫蛇添足,完全忘了自己剛剛第一眼看到懷月時的欣喜。
姬君冶看懂了哥哥的眼神,不由得苦笑了一笑,她還不是為了他嗎?沒有這個藉口,怎麼藉著讓懷月照顧他走近他呢?再說了,她讓懷月來還有一個更大的原因呢。
姬君冶剛想張口申辯,父親的話已經講完,下面一陣掌聲,她趁機湊到哥哥耳邊笑道:“我跟爸爸說起懷月,他很想見見她呢!”
姬君陶倏然變色,“你胡鬧什麼!”
姬君冶得意道:“怎麼是胡鬧,如果爸爸願意接受《文化交流》的採訪,我估計懷月也一定樂意在上次的文章里加上那麼幾段文字,而且,讓爸爸認識一下我們的新鄰居有什麼不好?”
姬君陶感覺到自己冷汗都要下來了。
這個妹妹,平時旁敲側擊讓自己下不來臺也就算了,現在竟然異想天開地要拉懷月去和父親見面,簡直是膽大妄為。自己的這點心思,可能懷月一點都不知道,到時如果父親和妹妹萬一說話不小心,不是唐突了她嗎?讓自己今後還怎麼見她?
“小冶,”他的臉色幾經變幻,終於還是放軟了語氣,“不要讓哥哥難堪了。”
姬君陶的語氣既無奈又落寞,顯得略略蒼白的臉上帶著焦急。
姬君冶心裡一緊,這還是她心高氣傲的哥哥嗎?是那個從來冷漠地對待身邊的每一個女人、即便是在抑鬱症嚴重的時候也掩飾著自己的軟弱不肯放棄自己的驕傲的姬君陶嗎?她覺得問題真的嚴重了,不只是嚴重,而是很嚴重。她趕緊扭頭看臺下,人群在漸漸散去,商懷月和陳瑞煬也已經不在原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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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送走了一茬又一茬的官員,畫廊裡剩下真正來看畫的人,開始安靜下來。姬氏兄妹陪父親慢慢看完一樓的作品走上二樓。
姬仲明問兒子:“最近身體還好嗎?我怎麼看你無精打采的樣子,是太累還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
姬君陶道:“身體還好,就是連著趕了幾幅畫,睡眠不足。”
姬君冶睨了他一眼:“是因為趕畫睡眠不足還是因為別的事輾轉反側?”
姬君陶沒好氣道:“你三天兩頭往排屋跑,還有什麼你不知道的。”
姬君冶“撲哧”一笑:“就因為我三天兩頭往排屋跑,才知道你沒有對爸爸說實話。”
姬君陶懶得理他,搶先一步轉過一面牆,突然頓住了腳步,不遠處,懷月正悠然地徘徊在一幅幅畫前,看得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