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貓眼裡往外一看,竟然是他的爸爸。他呆若木雞,半晌都沒開門。
許爸爸在外面又是一陣急敲,敲得門咚咚直響。看來是躲不過了,許悠冷著臉把門開啟了。
☆、第84章
許悠冷著臉;把門打個了半開;許爸爸斜著身體進來了。
從去年的七月到今年的六月,父子倆差不多有一年未相見了。在這段時間裡;有唐夢的陪伴;許悠差不多已經忘記了他爸與他斷絕父子關係的事。他心中沒有恨,也沒有埋怨,偶爾想起來也是淡淡的。
因為唐夢讓他感覺到生活的美好;哪怕是讀書和寫作業;或是洗衣做飯這樣平淡瑣碎的事;他做起來都覺得很有意思。
他會認認真真去做每一件事,並且從這些事情中獲得快樂,他覺得這些快樂都是唐夢給的。如果沒有她,他覺得自己或許還是個內心充滿怨氣,會將每一天都過得枯燥無味的人。
有了唐夢,一切不積極向上的東西都被他無意識地給過濾掉了。他以為自己不會計較過去的事情,可是此時看見爸爸,他的臉不知為何還是會僵硬、會冷漠,他做不到給爸爸一個笑臉。
許爸爸殷切地看著兒子,但許悠只是疑問地看著他爸。是的,疑問很多。
他爸為什麼一年之間老得這麼快?一位不到五十歲的男人鬢邊竟然生了些許白髮,面容憔悴,頭髮也不像以前那樣被打理得清爽乾淨,他現在看上去就像一個遭受了重大打擊的落魄邋遢大叔。
更令許悠生疑的是,他爸怎麼知道他住在這裡?
許悠並沒有叫爸爸,他開口的第一句話是,“你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許爸爸見到兒子很激動,艱難地開口道:“小悠,我的兒子,爸爸……對不起你。”
許悠偏過臉去,抑制自己不要發脾氣,頓了好一會兒,他才正過臉來,說:“許先生,我不是你兒子,你也不是我爸。你到底找我有什麼事,如果沒事希望你不要打擾我的生活,趕緊出去吧。”
許爸爸聽得面色灰白,說:“小悠,你要知道,我是你的爸爸,你是我的兒子,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實。”
許悠剛才心緒已經平復了,但許爸爸這一句話又挑起了許悠的怒氣,“你別說了!去年你說我不再是你的兒子,讓我立馬滾,現在你又來一句我是你的兒子誰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你當你是誰啊,我可不是一個由你招之即來、揮之即去能滾能爬的東西!”
許爸爸被兒子吼了一頓,自知理虧,小聲地說:“當時爸爸是在氣頭上,你可別當真。”
許悠苦笑一聲,“當初是你說此生我們不要再聯絡,連斷絕父子關係的錢都給了,市裡的房子你也讓人收回去了,現在卻叫我別當真?你都快五十歲的人了,難道要我把你說的那些話當成是幾歲小孩子說的?”
許爸爸被反駁得說不出話來,但他卻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許悠忽然心生懷疑,“你跟蹤我到這裡來的?”
許爸爸苦嘆一聲,“我連自己的兒子都找不到,還要靠跟蹤尋過來,這是何其悲摧啊。”
果然是跟蹤!許悠氣得無話可說。放學時,唐夢比他早十幾分鍾到家,一路上他都在認真地騎腳踏車,根本沒想到自己竟然被人跟蹤了。他擔心的是,他和唐夢都住在這裡的事,他爸應該不知道吧?
許爸爸不但沒有出去的意思,竟然還來到沙發上坐下了,雙眼環顧了一番,看似很關心地問:“這是你租的房子?一個月多少錢?”
唐夢在臥室裡聽到許爸爸這麼問,放心了不少,看來許爸爸還不知情,他肯定是在學校門口守著許悠,然後跟蹤了過來,完全沒料到唐夢也住在這裡。
唐夢躺在床上看書,連一聲咳嗽都不敢。
許悠順著他爸的話,說:“是,租的,一個月五百。你到底有什麼事,有事快說。”
許爸爸從口袋裡掏出煙和打火機,點了一支菸,說:“我降職了,被人陷害的。”
許悠不想聽這些,直接把門開啟,“這種事你應該去找你的組織與領導,找我有什麼用?我還要做飯吃呢,沒空陪你。”
許爸爸見兒子下逐客令了,又說:“是被秦一梅陷害的。”
許悠微驚,隨即又淡然了,根本沒有一絲同情,“她不是你老婆嗎,不是你孩子的媽嗎?她陷害你,你應該也覺得很榮幸才對。”
許爸爸又狠狠地抽了一口煙,眼角發紅,“小悠,你別恨爸爸,都怪爸爸眼瞎,被這個女人騙了。她現在不是我老婆了,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