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被木刺刺穿的大腿哀嚎,高峰猛地補上去一把捂住狙擊手的嘴巴,另外一隻手在他身上來貨摸索。
水袋,手槍,手槍彈夾,還有多功能軍刀,以及一具看不出用途的墨鏡,就在高峰為戰利品分心的時候,手掌猛地一疼,卻是狙擊手咬住了他的掌心,讓高峰心頭暗惱,掌心抵在狙擊手的心頭,便準備震碎她的心臟。
就在這時,高峰臉色大變,準備震碎狙擊手心臟的大手驟然捏住了她的下巴,仔細觀察一眼,才驚訝的說道:“女的?”
不管是在前世還是在這個時代,女人一般不會出現在戰場上,高峰卻也沒有想到,在他心中老辣的狙擊手竟然是個女人,若是生死攸關的一線之際,他必然不會手軟,殺了作數,但是此刻,他有些猶豫,貌似他從不輕易殺過女人,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
“嘎啦啦……。”高峰為狙擊手是女人而驚訝,身邊傳來摧枯拉朽的巨響,高達五層的堅固樓房牆壁上崩裂出無數裂痕,巨力的擠壓下快速變形,崩散墜落大大小小的石塊,相續向高峰和狙擊手砸過來,就在他們身後,一個憾軍伽羅發了瘋一般,將一堆堆壘砌的廢墟洪城平地,產生環形的氣浪一圈圈擴散,猶如漣漪。
高峰不由地心悸,嗖地竄了出去,留下狙擊手絕望的望著墜落的石塊,一塊方圓五六米的牆壁整個的坍塌,如巨大的磨盤向高峰當頭砸下,高峰暗恨,不得不退回到狙擊手身邊,震動的轟鳴讓地面顫動不止,不得不蹲在地上,等著樓房整個的坍塌。
這個時間也許要不了多久,可高峰卻沒有時間等待,只因為後面的憾軍伽羅已經快要衝到他的頭頂,若是想不出辦法,他便會和狙擊手一起被轟殺成渣。
恰在這時,他們身側落滿碎石殘渣的街道上,一塊石板驟然升起,露出一雙眼眶深陷的熟悉眼睛,沒有話語上的接觸,高峰腦中閃過靈光,驟然向那邊翻滾,順便將狙擊手也牽了過去,下一刻,他們消失在石板之下,一道無形的氣浪從天而將,將地面的碎石震的飛起碎裂,形成環形擴散……。
“哈哈,好巧……。”高峰聽到莊羽熟悉的笑聲,逐漸習慣身邊的黑暗,外面嘈雜的轟鳴和震動的牆壁,讓他們身處的地方似乎隨時都有坍塌的危險,嘩嘩的水流從他大腿邊緣沖刷而過,整個空間都瀰漫著濃濃的血腥味道。
“莊羽?”看不清黑暗中的人影具體是誰,高峰試探性的問道,讓莊羽大為高興,大聲說道:“歡迎到我的地盤,翠柳城的地下世界……。”
高峰扛著狙擊手,在街面流淌下來的血水中艱難跋涉,前方的莊羽的背影在眼中恍惚不定,在這個過程中,耳中只有莊羽的感激之聲。
“還要多謝提醒,要不然我們還在上面搶東西,平時我們這些賤民沒辦法走上街道上,只能躲在水溝裡求活,今天是個機會,弄到了我們一輩子也弄不到的東西……。”
莊羽說話沒有主題,亂七八糟的什麼都講,反而讓高峰放鬆了下來,沒有主題,就沒有目的性,雙方不可能產生任何利益上的糾結,莊羽是個不錯的人,至少暫時還不錯,讓他不用再去思考對方接觸他的意義。
“幾十年都沒有這麼鬧過,死的人實在太多了,你沒去中心廣場,那裡的血水都快滿溝了,恐怕有上萬人死在那裡吧……。”
莊羽並不關心襲擊者是誰,也不關心到底死了多少人,倒讓高峰瞭解到莊羽這群人的來由。
“我們祖祖輩輩都活在下水道里,整個翠柳城的垃圾都是我們清理的,我們就依靠城市的垃圾活下來,被稱之為鼠族……。”
莊羽的講述沒有心酸,也沒有不甘,很平常地說出來,其他人也沒有抱怨,彷彿本該如此,高峰卻能從這番話語中得知他們的苦難。
“整個城市的下水道你們都知道麼?”高峰心中一動,突然問道,莊羽一直在說,聽到高峰的詢問,立刻高興起來,大聲說道:
“不只是下水道,還有翠柳城周圍所有山洞和地道我們都知道,就算絕望堡壘我們也能鑽進去,其實不瞞你說,我們有路子和荒野聯絡,繞過絕望堡壘聯通荒野,之前的荒人不知道我們存在,如果他們知道我們,攻陷絕望堡壘也未必不能……。”
莊羽意氣風發的說道,話語中,對翠柳城沒有絲毫認同,似乎顯得沒有節操,但你不可能指望,一群依靠垃圾活下來的族群有什麼節操。
高峰並不反感莊羽這群人,莊羽熱情而直爽,心裡留不住話,有什麼說什麼,讓人感覺不是個做大事的人,但高峰卻是最喜歡這種人,至少他不會沒事兒想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