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的?”
“是從曹大人屋子裡抬出來的。”
凌樞這才想起了曹仁:“怎麼,曹大人還在睡覺呢?”
隨行回道:“稟大人,曹大人的屋子裡沒有人,東西都搬空了。”
“這個人,怎麼這麼暈頭暈腦的呢?就等他一個人了!”凌樞急急地吩咐道:“還不快去找!”
兵卒應著跑走了。就在這時,凌樞身後的紅木箱蓋子開了,曹仁從裡邊鑽了出來:“凌大人,我在這兒。”
凌樞嚇得轉過了身:“你怎麼藏這兒了?”
曹仁不好意思地堆起了笑:“我喝多了點,沒誤大事兒吧?!”
凌樞有氣沒處出:“你下來下來,站在這亮相啊?!”
曹仁的酒勁似乎還沒過去,愣著神地說:“你生氣呢?”
“沒氣。有什麼好氣的?”凌樞沒好氣地說:“我讓你灌倒他,嗨咿,你倒好。瞧你這模樣,你是給我裝的還是就……”
聽凌樞所說,曹仁反應了過來,一拍腦袋道:“我想起來了,當時李大人醉倒了,我記得很清楚……”
意外的事故太多了,蔣南沙的委託成了小事,辦成辦不成凌樞不想再煩神,到這一步,他只好佯裝高興地:“好了好了,事情都辦好了。”
4
安寧悄悄來到乾隆身邊,緊張地耳語道:“皇上,如意館李禪押著揚州的犯人和一方巨硯請求見駕。”
“哦,這麼快就到了。”
“皇上,見是不見?”
“見。著允禧貝勒一同前去。”
“喳!”
紫禁城乾清門廣場。巨硯運放在這裡,軍機處、奏事處、南書房行走的一些王公大臣正圍著巨硯在你一句我一句地評說著。只聽得內侍安寧一聲報:“皇上駕到——”
眾王公大臣連忙跪地:“臣拜見皇上!”
乾隆說了個“平身”就徑自走去撫、叩巨硯,喜不自勝的神色溢於言表。
“允禧、蘇軾。”
“臣允禧在。”
“臣蘇軾在。”
“你們兩位即刻安排驗審。”
“臣遵旨。”
當天下午,乾隆就在養心殿西暖閣召見了李禪。此時的李禪,歷經一個多月的風雨,人瘦毛長,面板黝黑。
“愛卿一路辛苦了,平身平身。”
“謝皇上。”李禪起身遞上凌樞的奏摺道,“皇上,臣押解揚州犯人兩名,巨硯一方回京,聽候皇上御旨。這是凌樞大人的奏摺。”
乾隆展看:“凌愛卿辦事真是神速啊,這麼快就把一樁一案破掉了。”他取出作為證據的另一份板橋手跡《硯石怨》,從御案上抽出先前的那一份,將兩份相比較一模一樣,大惑不解了,問李禪道:“李大人,這是怎麼回事?寫《硯石怨》的這個人不是讓揚州知府殺掉了嗎?”
“啟稟皇上,揚州知府殺的是不識字的小鐵匠。”李禪察顏觀色道,“小鐵匠以色取財,身上有兩條人命案。揚州知府盧雅玉當時沒抓到真正寫《硯石怨》的人鄭板橋,就誤將小鐵匠殺了。”
“誤殺?”乾隆大笑了起來,“誤殺的好啊!你剛才說什麼,那個寫詞的叫什麼?”
“啟稟皇上,他叫鄭板橋,是個很有才氣的畫師。”李禪稟奏道。
乾隆笑說:“對對,鄭板橋是個才子,朕還為這個‘冤死’的才子叫可惜呢!”
李禪感覺事情不是象他想象的那般嚴重,試探地:“皇上,那首反詞您看……”
乾隆奇怪地問道:“愛卿口口聲聲說反詞,什麼反詞?”
李禪信心足了些:“就是這首《硯石怨》啊。”
乾隆也給鬧糊塗了:“誰說這是反詞?這詞寫得好,有見地啊!怎麼能說是反詞?”
李禪的心裡踏實多了:“凌大人按皇上的御旨,以反詞之罪定奪此案。”
乾隆“嗨”了一聲說:“朕的意思,憑這首詞揚州知府匆匆把人殺了,敢破先斬後奏的禁例,其中必有隱情。”
李禪覺得時機已成熟,跪地而曰:“皇上,臣有一本要奏。”
乾隆接過奏摺匆匆看過:“你說的都是真的?”
李禪擲地有聲地說:“句句是真,條條據實。一處有假,臣甘領死罪!”
乾隆抑止住激忿,問道:“揚州知府和畫師現在何處?”
“稟皇上,押在午門外候旨。”
“先押往大禮寺,明日早朝朕親自審理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