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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祈望象允禧這樣的人越多越好。乾隆說是來允禧這裡解解悶,你當這就是真的?他是借這個由頭各處巡視,捕捉不利因素,敘情以籠絡人心。在這一點上,乾隆比他的老爹要聰明一百倍。心情一高興,在允禧府上他不知不覺就多呆了一個多時辰,而且特別有興致地御覽了允禧在鄭板橋的清竹圖上所填補的詩詞。

一幅近濃遠淡的竹海圖上有盈盈煙雨,茫茫一片,大氣度人,允禧如是寫道:

煙雨朦朧,微風掠耳,觀清竹意合神入,有記:

一節一節一節,

一葉一葉一葉,

有節有骨有韻,

渾然一片大千。

春雨沾濡清麗,

曉風拂透神奇。

出格化機一章,

入意飄思生趣。

“好,有味道。”乾隆稱好道:“出格化機一章,入意飄思生趣……”琢磨了一下他又說,“阿叔你是為了詞句工整,若是添上一個字,這兩句會是更為精彩。”

“請皇上賜教。”本與乾隆親密無間的允禧,這時稱呼他為皇上總覺得哪兒不對勁。

“你看這兒。”乾隆指點著字畫道,“出格化機一章,加一個‘獨’字,成‘出格化機獨一章’;‘入意飄思生趣’,加一個好�字,成‘入意飄思好生趣’。你以為如何?”

允禧暗自驚呼“小阿哥真是文思過人,出句驚世啊”,陡然間他回神注意到乾隆凝視他的目光,心底顫了一下,忙說:“皇上所說極是,微臣誠服。”

“你走神了。”乾隆笑說。

“是,是的。”允禧不敢再多想別的,看來皇上那雙犀利的目光什麼東西也別從他那兒瞞過去。

“語從心出。”乾隆哈哈一笑,解了允禧的緊張,“你想想,朕若是對這些畫不感興趣,也無從得意啊。畫得神詞入意,心暢欲歌賽神仙,啊?”

“是是。”

乾隆笑說完,情緒極好。他信步瀏覽,在另一幅字畫前駐了步。亂石叢中,幾株著人可愛的嫩竹衝出石塊的擠壓,伸展著欣喜的身姿。允禧在這幅圖上這樣題道:��������

夢人夢竹尋意,簡簡單單眼前,萬事萬物如此,有感:

亂石巨籠欲困人,

衝陣扶搖陡精神。

玲瓏小竹入塵世,

清姿剔透出幽情。

春風春雨寫妙顏,

有滋有味讀人間。

敢說濁境無知音,

攬進胸懷都是情。

乾隆在這幅圖沉吟良久沒有說話。允禧揣摩著乾隆的心思,突然他噤口結舌,身上冷汗直淋,莫非他將“亂石巨籠欲困人,衝陣扶搖陡精神”這一句反解了?按反詞解也不是說不通,雖然本意只在字畫,別無其它。

“阿叔怎麼出汗了?”乾隆的聲音不知何時傳入他的耳朵,允禧不知道,剩下的只是應諾了。

“微,微臣寫的不,不好。皇上賜教。”允禧的舌頭根子不象是生在自己身上。

“你怎麼啦?”

“微臣看皇上不言語,只當是寫的太讓皇上掃興,有辱聖目,所以……”

“哈哈……”乾隆好不開心,“你想哪兒去了,寫的太好,太好了,以至於朕想挑暇疵也挑不出來啊。”

允禧抹了下鼻尖上的虛汗:“是,是啊。臣受寵若驚。”他在想你別再挑了,物極必反,你再要跳出什麼念頭出來,我的小腦袋也就搬家了。

“你是怕朕說你這一句有反意,害怕成這樣吧?”乾隆點著“亂石巨籠欲困人”那句詩道。

允禧頓時嚇得軟了膝蓋,撲通一下跪在地上:“皇上明察,臣萬死不敢。”

見這麼親近的人對他如此懼怕,乾隆心裡泛上一股難言的酸楚,一身皇服就有這般令人髮指不可思議的威儀嗎?長此以往,我成什麼了,真的不食人間煙火了?乾隆不敢再往下想,他親暱地喊了一聲:“阿叔,快快請起。怪朕嘴太快,把你嚇著了。”

允禧幾乎不認識地看著乾隆,不知他還想看透他什麼。

“朕登基時就已昭示天下,以仁政治國,禍不及無辜。你當這是朕的戲言?先帝的一套治國論雖說固若金湯,但已事過境遷換年月了。”乾隆說來,允禧只當是在聽天書,聽著聽著他入了神,乾隆在他的心目中還是他親近的“人”。

九月的北京,天高氣爽。紫禁宮愈發顯得莊嚴肅穆、氣宇軒昂。

從允禧府回到紫禁城,乾隆雅興不減,乘興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