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道:“只是簡單瞭解一下情況。”又問,“姚攀辭職前後有什麼異常沒有?”
“我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異常”說話的這人名叫劉洪,和姚攀的關係還算可以,“就那兩天吧,他說他不準備在廠子裡幹了,我就問他為啥,他還不說,神神秘秘的,但是能看出來他特別高興,做夢都樂,後來聽他那個意思像是發財了。”
平凡道:“發財了?”
劉洪道:“不是原話,他沒這麼說過,但差不多就那個意思吧,感覺他馬上就要有錢了似的,不稀罕這點兒工資才準備辭職的。當時我們幾個還開玩笑說他要是真發達了,以後千萬別忘了請哥們兒幾個喝酒,但誰也不敢當真,誰知道他這錢是怎麼來的呢。後來他真就辭職了,過年那陣也忙,之後就沒怎麼聯絡過了。”
也不怪他們聽姚攀說到“發財了”就聯想到不義之財,因為姚攀此前曾有偷盜廠裡貨物拿出去私賣的前科,追回之後看他算是廠長親戚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這次又被警察警察找上門來,不少人已經在心裡認定了姚攀惹上了什麼麻煩,這才有了最初的一陣議論。
平凡直覺姚攀是個很重要的線索,便又和劉洪等人聊了兩句,瞭解到姚攀平時的人際交往乍看之下似乎十分簡單,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回宿舍睡覺打遊戲,具體情況卻是誰也不清楚。姚攀的工作要比劉洪他們清閒許多,列印配貨單和快遞單可能只需要他動動手指,劉洪他們卻很可能要為此忙碌整整一天,哪還能分出心來時時瞭解姚攀的動向。且麵粉廠又是輪休制度,姚攀趁著自己休息出去見什麼人也未可知。又有人作證看見過姚攀曾與社會青年來往,事情就變得更復雜了。
平凡心裡既存了先入為主的念頭,自然不會認為姚攀無辜,且種種跡象表明姚攀恐怕和這起案子脫不了關係,便麻煩大坪警方去追查姚攀的下落。麵粉廠廠長也對自己這個所謂的遠房親戚知之甚少,要不是因為礙著一層面子,早在姚攀偷盜廠裡貨物的時候就該把他掃地出門了,如今對這個親戚也無甚維護之意,由著警方去查。
那邊向丹也已經取證完畢,具體比對還要拿回局裡再做。姚攀辭職已經是兩個月之前的事情了,中間又夾著一個春節,留下的線索不多,一時之間也查不出別的什麼。然而那份屍體快遞卻是最近兩天才寄到A市,還有的追查。
向丹本就是過來查快遞公司的,不過涉及到空白快遞單的問題才在麵粉廠和平凡會合。兩人正要一起離開勝利麵粉廠,路過一片廠房的時候卻忽然察覺到絲絲寒意,平凡頓住腳步,疑惑道:“這是什麼地方?”
麵粉廠負責人道:“這是我們廠的冷庫。”勝利麵粉廠如今主營速凍食品,大型冷庫自然是必不可少的配置了。
平凡“哦”了一聲,向丹卻是心念電轉,想到白靚希屍體的僵硬冰冷,又想到裝著屍體的泡沫箱和裡面的冰袋,無一不和勝利麵粉廠有著若有若無的聯絡,忙道:“等等!”又看了平凡一眼,“小平?”
兩個人立時想到了同一種可能性,平凡皺眉打量了一下冷庫的大門,對面粉廠負責人道:“能不能讓我們進去看看?”
麵粉廠負責人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很爽快地應道:“可以!”說著便讓人開啟了冷庫的一側偏門,一股寒意跟著撲了出來,從門口望去可以隱約看見裡面白色的走廊。
平凡道:“我先在這裡看看,你先去快遞公司。”話是對向丹說的。
向丹道:“行。”一行人重新兵分兩路,向丹帶人去調查攬收那箱屍體的快遞站點。
如風快遞的勝利麵粉廠分站離廠房的距離並不算很遠,門店門口幾個快遞員工正埋頭分揀著貨物,見向丹他們過來便紛紛站起身來。這家快遞分站總共就十來個員工,除去四個外出派件的,餘下的都在這裡了。向丹覺得他們總不會記得某個快遞單號具體對應哪單貨物,回想起物流追蹤上的攬收日期,便道:“二十九號的時候你們這裡應該收過一個包裹,外面套著勝利麵粉廠的編織袋,大概有這麼大。”說著用手比劃了一下快遞的尺寸,“你們有誰記得?”
就見在場的快遞員工們彼此交頭接耳了一陣,很快有人回答道:“我記得。”說話這人三十來歲,一身員工制服十分乾淨,名叫劉睿,是負責掃描登記的員工,基本每件貨物都要經他的手。這時劉睿又和向丹確認道:“要求隔日達的那件?”
向丹想起快遞單上貼著的標籤,點了點頭,又問:“那你還記得寄快遞的是個什麼人嗎?”
劉睿搖頭道:“這我就不知道了,是老王上門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