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手續,看了眼醫院的前臺時間,這才發現自己的時間軸因為鍾離胤的攪局變得何其混亂,平白無故少了好幾天的假期不說,這幾天不來上班更是能和翫忽職守畫上等號了。又想自己上得廳堂下得廚房(似乎有哪裡不對)的寶貝兒子被鍾離胤這麼折騰,更是有了把早就碎成渣的鐘離胤拼起來再劈一次的衝動。
地鐵失蹤案的官方說法,警局這些天積攢下來的事務,玄珏和伍欽暘之間的問題,樁樁件件不說讓他勞心費力,但至少也要心中有數,秦致那邊雖說是死不了,但也要休息一段時間才能復原,好在公司大小事務也不是非要他這個董事長坐鎮不可。
肖雲鶴把這些事在心裡從頭到尾地過了一遍,雖然目前的狀況還在可控的範圍之內,不免還是有些暴躁,又不知道伍欽暘和秦瑤談得怎麼樣了,便拐去樓梯間抽了根菸平復了一下心情,又給沈恆打了電話通報了平安,只說自己旅行回來,旁的一概沒說。
沈恒大約也是心知肚明,只略問了一句案子,得到了肖雲鶴“已經解決了”的回答,便也不再追問。兩人保持了父子間一貫的默契,言語間多少有些粉飾太平的意思,肖雲鶴結束通話電話後不久,喬源的電話就跟著打進來,說殷浩在湯和臺站發現了兩具燒焦了的屍體,應該就是之前失蹤的那兩個人,肖雲鶴默然片刻,對這樣的結果完全不感到意外,鍾離胤會留她們一命才是怪事,要怎麼和死者家屬通報這個噩耗又是新的問題了。
想著便回到手術室門口,那邊一家三口仍是無話,伍欽暘還是白著臉,手指也絞在一起。又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術室門前那盞“正在手術中”的紅燈才終於熄滅,玄珏和秦致被先後推出來,又進了兩個獨立的特護病房,伍欽暘像是隻被踩了尾巴的貓,從椅子上跳起來,衝過去看他哥去了。
伍春行和秦瑤也起身跟上,卻是很默契地一起去看秦致了。肖雲鶴留下來聽醫生的官方診斷,玄珏骨折的情況比較嚴重,光肋骨就斷了好幾根,傷及內臟的話感染的問題也要注意,秦致被開了個腰斬似的口子也不是鬧著玩兒的,畢竟不是二三十歲的時候了。肖雲鶴不禁腹誹這父子二人都不是省油的燈,皺眉的時候卻不想路過的小護士已經腦補出了一幕幕精彩的宅斗大戲,什麼為爭奪家產父子反目成仇之類,誰讓這次的病人身份特殊呢,忙不迭地和朋友八卦去了。
肖雲鶴又去辦了幾項手續,回來見伍春行從病房裡出來,問道:“怎麼樣了?”
伍春行道:“還好。”秦致的狀況還算平穩,但沒有幾個人能對這種事習以為常的,秦瑤仍是擔心,親自照看還能勉強放心一點兒。肖雲鶴看了一眼玄珏的病房,對伍春行道:“帶暘暘也去處理一下。”伍欽暘雖然沒受什麼重傷,但手上臉上也有不少的擦傷,伍春行勸了一陣才把伍欽暘拉出來,不情不願地處理傷口去了。肖雲鶴見玄珏心脈尚穩,只眉頭仍是微微蹙著,便在指上縛了一道安神咒,在玄珏眉心輕輕一點,也好叫他安心休息一段時間。
做完這一切後他才覺出疲憊來,接了喬源的電話,又去隔壁病房叮囑了一下秦瑤,叫來護士照看好病人,然後匆匆回局裡去了。
伍欽暘處理好傷口,又一言不發地守著他哥去了。伍春行也不知道該拿自己兒子怎麼辦,去樓下買了幾分盒飯,好說歹說讓伍欽暘吃了兩口,剩下的大半份就任由他放著了。
伍欽暘神情木然,輕輕握住玄珏的手,高度緊張的精神到此刻終於鬆懈下來,竟保持著這個姿勢睡著了。
肖雲鶴是第二天一早來的醫院,秦致是中午醒的,向來作為醫學奇蹟的存在又讓護士們紛紛感嘆了一番病人的恢復速度,夾雜著一些“哎我聽說”的八卦一類。肖雲鶴不懂得怎麼護理病人,擰了塊毛巾給他擦了擦臉,想到一堆亟待處理的事,又馬不停蹄地回局裡去了。
地鐵失蹤案雖然告破,但因為這兩起案件造成的影響很大,湯和臺站緊急封站又掀起了新一輪的輿論高|潮,這兩天街頭巷尾都在討論這件事,無論是唯恐天下不亂的媒體還是普通市民都眼巴巴地等著一個說法,案情釋出會恐怕是勢在必行了。鍾離胤作為幕後真兇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於公於私肖雲鶴都不介意再給他潑上兩盆髒水,死不見屍也可以官方通報為畏罪自殺,又不會有人真的來查證警局是否有這麼一具屍體。肖雲鶴不願意秦致和玄珏攪合進來,就算說成正當防衛還要走一遍司法程式呢,省得麻煩。
這些事情折騰下來又過了三天。玄珏一直沒醒,伍欽暘又開始擔心他哥是不是醒不過來了。秦致這兩天恢復得能吃一點兒流食,秦瑤便在家親自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