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任何關係,那玄珏的性命應該是一時無礙了,要說起來比起“傷重不治”也更像是“重傷難愈”一類。然而內丹一去便是毀了八|九成的修為,這才是目前最棘手的事。伍欽暘卻想不到要去考慮這些事,肖雲鶴的話給他吃了一顆定心丸,這就足夠了,又輕輕握住玄珏的手,顫抖著在他哥額頭上親了一下,更是忘了自己還沒對舅舅舅媽攤牌喜歡上他們兒子的事——只覺得玄珏活著真好,沒有比這更好的了。
肖雲鶴把這一切看在眼裡,卻不點破。周圍的景色慢慢消弭,灰色的方磚地消失了,學均站的站牌也不見了,地鐵湯和臺站裡一片死寂,上下行的扶梯停止了執行,平凡只覺得腦子“嗡”的一聲,揣在褲子口袋裡的那個細頸小瓷瓶忽地爆開,游出一縷細小的淡白色魂魄,回到站在不遠處仍是一張面癱臉的張焱手裡。平凡頭昏腦脹地從地上爬起來,想起之前在黑暗中遭遇的困境,脊背繃直,下一刻又滿臉驚詫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疑惑道:“肖局?這是”
肖雲鶴道:“叫救護車。”
“我叫過了。”張焱道,“湯和臺也已經通知了喬組封站。”
肖雲鶴知道張焱的來歷,便不再擔心外部狀況的處理,收刀入鞘,暗金的瞳色也隨之緩緩退去。又伸手扶住秦致的一側肩膀,斥道:“胡鬧。”多年後再見九天奔雷,想起當初秦致對上夜睿的情形,仍是令他感到心悸,然而偏偏又心折於秦家大少神鬼莫犯近乎渾然天成的傲氣。他熟悉的是這樣的秦致,然而他同樣沉湎於秦致的溫柔,兩者並不衝突,互為軟肋又互為鎧甲,根本說不清楚,但和主導權在誰手上也沒有什麼必然的聯絡。
秦致笑一笑,默不作聲,沒了不死之身的免死金牌,也只能仗著閻君不想收他。鍾離胤的出現的確令他感到了動搖,然而不能觸及玄珏和伍欽暘是他的底線,這就說不上什麼原諒了,但也不算釋然,又輕輕握住肖雲鶴的手,低聲道:“你覺得胡鬧就胡鬧吧。”這時竟還露出一絲狡黠來,生動的很。
肖雲鶴還是拿他沒辦法,每每“回去算賬”都成了鬼話連篇,就他媽沒一次能貫徹到底的。平凡站在一旁頗不自在,情形詭異,明明應該是大戰之後遍地傷員、緊鑼密鼓的救援階段,然而眼下卻全無這個氣氛,更是有一種單身沒人權的感覺。張焱推了推眼鏡,倒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沒過多久救護車的聲音傳來,平凡總算鬆了口氣,幫著頂頭上司把幾乎被開膛破肚的秦大少爺給扶上去——這時才體會到喬源說秦致“不是一般人”的真意,普通人挨這麼一下不死也得是個重傷昏迷,又被秦致身上那種還未完全退散的殺意給震了一下,退伍兵出身都難免心生懼意,細思恐極,忍不住回頭看了一下地面上那一片燒焦的痕跡,想起之前出現在地鐵上的鐘離胤,啞口無言。
伍欽暘當然不會離了他哥,一起去醫院了。喬源本來就是要給張焱和平凡做增援預備的,奈何當時的情況太混亂,他也被伍欽暘“我喜歡我哥”的宣言給刺激了一下,加之調集人手的需要,晚了一步追出來,就沒趕上伍欽暘他們那一趟的地鐵,之後就再也聯絡不上人了。鍾離胤原本就是借屍還魂的惡魘,製造夢境更是他拿手的伎倆,所謂幻境就相當於平行時間軸上的另一個時空,當初的增海路站是,如今的湯和臺站也是,其中更有時間錯位的問題——先前秦致和肖雲鶴就是被困在了這樣的空間裡,倒不是拿鍾離的能力束手無策,只是兩個空間的時間沒能並行,才給人一種消失了很久的錯覺。
肖雲鶴和喬源簡單說了說情況,見殷浩也來了,便點頭示意了一下。
喬源道:“哎,雲鶴,你去吧。”想了想覺得這不是說家事的時候,便也沒提伍欽暘在警局公然出櫃的事。殷浩領了一隊特警把湯和臺站裡裡外外地搜了一遍,最後找到兩具燒焦了的屍體,從體貌特徵上辨認應該是兩名年輕女性。喬源心裡一沉,知道潘曉歆和韓尤佳怕是凶多吉少,便叫人把屍體抬了回去,不放心又給許願打了個電話,煩請他親自驗屍,這才覺得安排妥當。
伍欽暘坐在救護車上卻是身心俱疲,一夕之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覺得很難理解,但又不得不接受目前所發生的一切。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三卷完~
第四卷大概要等到端午假期後我也不知道我什麼時候能寫了orz
☆、第七十五章
伍欽暘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到了醫院,看著他哥被推進手術室,從小到大就沒經歷過這個陣勢讓他手腳發軟,精神恍惚,巴不得自己能替了玄珏才好。那邊肖雲鶴看著他們父子兩個被送進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