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來了這麼一手,簡直打了他個措手不及,這次是真沒主意了。然而更沒想到的就是伍欽暘竟然會在遊戲裡求婚這一點,雖然肯定是受到了昨晚的啟發,但值得肯定的是行動力同樣十分驚人。
伍欽暘從背後抱住玄珏,下巴擱在他的一邊肩膀上,在他耳邊輕輕呼了口氣,又信誓旦旦地表示道:“哥,等我以後賺錢了再給你買戒指,你覺得怎麼樣?”還當真是個商量人生大事的語氣。
伍欽暘撥出的氣息十分溫暖,很快就讓玄珏從窘迫中放鬆下來,又覺得伍欽暘難得想鄭重其事地走個形式,便笑道:“等你有錢了再說吧。”
伍欽暘道:“那說好了啊,哥你再等幾年,就幾年”又不無遺憾地感嘆道,“聽說舅舅和舅媽求婚的時候有戒指和玫瑰花呢,還挺浪漫的嘛”說著在遊戲裡撒了一把小額的紅包,準備討個彩頭,於是蜂擁而來的正派人士又都過去搶紅包了。
玄珏愣了愣,疑惑道:“你聽誰說的?”
“我媽呀。”伍欽暘說,“她用一種特別夢幻的語氣跟我說”
玄珏忽然覺得還是永遠不要讓伍欽暘知道真相的好。不然以伍小同學可怕的行動力,效仿他舅舅來個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也不是什麼難事。
伍欽暘尚未察覺玄珏神色有異,又催促道:“哥你倒是說啊,你到底同不同意。”
玄珏道:“我還有什麼不同意的?”其實對求婚這件事還有點兒摻雜著詭異的高興,又被伍欽暘抱著親了一回。
兩個人就這麼膩歪了一個星期,伍欽暘終於被他媽下達了最後通牒,嚴令要求他必須回學校上課,已經是沒的商量了。理由是覺得伍小同學太過遊手好閒不務正業,原本挺聰明的腦子裡似乎只剩下了“秀恩愛”三個大字,嚴重汙染了中年婦女純潔健康且積極向上的心靈。當然還有更光明正大的理由,現在都已經是五月初了,自三月玄珏出事兒以來,伍欽暘基本就沒怎麼回過學校,眼看半個學期都要過去了,再這樣下去恐怕連期末考試的資格都會被取消。伍欽暘可不想剛上大一就被留級,於是老老實實地回學校上課去了。
學校方面倒是未見異常,只是宿舍近一個月的時間沒有住人,難免要收拾一下,第二天一早伍欽暘出現在教室裡的時候又把眾人嚇了一跳,又引起一番私下的議論。祝明月下意識地抬頭看了他一眼,見他神情明亮,依然是那個陽光少年的樣子,只是確有一點兒說不出來的變化,但也就是這種變化讓祝明月確信,自己已經不可能再喜歡伍欽暘了。
那天發過簡訊之後她就再沒見過伍欽暘,如今過去了一個多月,少見了這一面總覺得自己還是不能真正地放下,如今卻是覺得安慰了。她看伍欽暘過得很好,自己也很好,那就沒什麼不好的了。祝明月想通了這一點,徹底釋然了,大大方方地和伍欽暘打了個招呼,倒把伍欽暘弄得十分尷尬。
於是接下來的日子按部就班,五月中旬的時候“飛頭案”徹底結案,肖雲鶴也總算有了休息的時間。四月中旬實在太過兵荒馬亂,肖雲鶴的生日也耽誤了,如今秦致有意為他補過,便找了個空閒下來的週末,一家人一起去了郊外泡溫泉。
半個月後唐嶼出院,譚翊也開始回學校上課,唐家兄弟關係緩和,他們也能和唐島一起出來吃頓飯了。兩個月後秦瑤的火鍋店正式開張,直接結果就是伍欽暘又多了一個吃飯不用花錢的地方,一群人皆大歡喜。
然後就是兩年後的夏天,二零四一年的暑假,沈恆去世了。
也並非沒有預兆,大約從四零年的春天開始,沈恆的身體就已經有些不好了。肖雲鶴忙於工作,沒辦法經常過去看他,倒是秦致和秦瑤去的多些,後來好說歹說,總算勸他搬來了大宅。沈恆年輕的時候就受過傷,從緝毒隊退下來之後不說是出生入死,重案組查案也經常是晝夜顛倒,人到中年更是菸酒不忌,上了年紀後才略有收斂,實際上也是收效甚微。他又不願意去醫院檢查,平時有什麼不舒服的忍忍也就過了,到了這個年紀脾氣也倔,什麼都是自己心裡有數,就連肖雲鶴都拿他沒辦法。
肖雲鶴總不能把他砸暈了之後再硬扛到醫院去做全面體檢,這件事便一直拖著。直到四零年的春天,沈恆一連病了兩天,秦致去看他的時候居然還打算瞞著,才徹底把肖雲鶴給惹毛了。肖雲鶴得了訊息,二話不說就把人直接扛進了醫院,在醫院掛了幾天點滴,總算把低燒緩了過來,又翻來覆去地檢查了一遍,醫生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只能說是自然衰老帶來的變化,藥是開了一大堆,最後沈恆的精神也的確好了些,也不知道是不是花了錢後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