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的氣,直到操起剪紙之藝來。是那把金剪給自己帶來了好運,祈男希望,今兒能將這份運氣借到二姨娘月容身上。
“鎖兒!”祈男接著招手叫過小丫頭來:“你跟姨娘說一聲,我去二姨娘那裡,若她得空,也請一起。”
鎖兒去了,祈男不等回話,先跟銀香走了。
三人行色匆匆同,一路無語,玉梭更連被小徑上的石頭絆倒幾回,好在祈男扶住,不然可就摔了手中燈籠了。
“真是該死,怎麼叫小姐來扶我了。”玉梭對自己的慌張有些難堪之感,由不得自嘲起來。
祈男微笑道:“都不要慌,如今姨娘指著咱們呢!咱們先慌了,她怎麼辦?!一會去得華成院,你們都要給我笑出來!臉上不許哭喪,不許陰沉!姨娘別的不知道,咱們臉色還是看得出來的!咱們鎮定起來,她就不慌了!”
兩個丫鬟心中佩服,暗中依言調整,果然進得華成院裡,銀香玉梭臉上雖不說笑,倒也平靜自如了。
“九妹妹!”祈纓滿頭大汗地在院裡打轉,手裡捧著毛巾,一見祈男到了,便幾乎捏不住要丟去了地上,人也隨即哭了出來:“九妹妹你可來了!”
祈男上前握住她的手,重重捏了一把:“別哭別哭!快說姨娘現在怎樣?”
祈纓泣不成聲,祈男向銀香使個眼色,後者會意,立刻進屋裡看視。半晌將穩婆領了出來。
“你說,姨娘如何!”祈男一手扶著祈纓,一手指那穩婆道:“若有半點差池,我必回了太太。自此再不許你進蘇家大門!”
穩婆早聽說這家九小姐身份不比他人,如今見了這個架勢,少不得就撲通一聲跪了:“回九小姐話,姨太太實在不好呢!”
祈男聽說不好二字,立刻柳眉倒豎,星眼圓瞪,纖纖玉手重重戳上那婆子額角:“你是幹什麼的!現在說不好?!有什麼不好?人還在屋裡呢你就說不好?!你想咒死誰?!”
玉梭心想九小姐果然甚得五姨娘真傳,看那一指頭戳的,瞬間穩婆就由慌張變得安定下來,話也說得連貫了: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不是不好,只是,只是胎兒太大,早幾日就該打動的,又延後了。這幾日飲食又實在旺盛了些,本就過大,現如今就更壯了些!”穩婆伏頭於地,口中細細道:“且位置並不太正,才奴才已調整了半日,略有些扳正回來,只是姨娘疼得受不得。直叫奴才住手,可若不快些弄,底下血又。。。。”
祈男脖子後面的寒毛乍了出來,可她臉上依舊十分冷靜:“帶我進去,我跟姨娘說!”
玉梭一聽不好,由不得也跪了下來。抱住了祈男的大腿:“小姐不可!小姐還是未嫁之身,那地方不乾淨,斷沒有小姐進去的道理!”
祈男眼睛向下看去,黑如玉的眸子一沉:“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這種話?!我偏不信什麼狗屁道理!現在我就進去,誰敢攔我。只管試試!”
聲音如金石欲裂,玉梭情不自禁就鬆了手,陡然反應過來,再想去攔,祈男已經拔腳走到臺階下了。
“小姐!”玉梭只喊得出這二個字來,眼巴巴地望著那一裘清冷瘦削的背影。
祈男回頭衝她笑了一下:“沒事,只管信我。”
祈纓哭得頭也抬不頭,見祈男進去,二話不說,自己也跟了進去。
屋裡黑呼呼的,撲鼻而來的血腥氣令祈男心膽微顫,可她強定自己冷靜下來,慢慢走進裡間。
進了裡間祈男方看見些光亮,只見月容床上躺著,一會側著蜷起身子,一會放平重重呼吸,左右不安地樣子。一條血線,宛如潺潺小溪,蜿蜒如蛇般從床邊緩緩淌下,有生命一般,逼向祈男腳下。
幾個丫鬟地上站著,皆含了淚,手足無措。
“二姨娘!”祈男輕輕叫了一聲,人便走到床前,再走上臺板,對那血跡視而不見,徑直坐在了床沿,二話不說道,握住了月容的手。
月容臉紅眼腫,幾乎睜不開看清人,可見聲音她知道,是祈男來了,於是向空中伸出手去,摸索著拉住了祈男的手。
“都是太太,”月容嗓子都喊啞了,聲音如遊絲般有氣無力:“聽說到日子沒動靜,這半個月總是補了又補,又非叫人看著我喝下去,我實在。。。”
祈男掩住她的口,冷靜地道:“現在不提這些。姨娘省些力氣,好過會子生養時用。如今我只告訴姨娘一句話:這胎是個哥兒,才我已問過穩婆了。姨娘答我,還要不要他下來?!”
月容只聽見哥兒二字,本已闔上大半的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