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一世英名,可不能因區區些許銀子就毀了去!
祈男不卑不亢,冷靜得像是絕壁上的染雪青松,聲音清越自然,毫無造作之感:“太太過慮了。這些小主張全是女兒自己想來的,別的人?說句逾越的話太太別怪罪我,最近臻妙院這樣,別人避還來不及呢,哪兒還會上門給我出主意?”
太太不出聲了,默默想著什麼,祈男也不催她,微笑陪在一側。
終於,太太想好了,開口了:“既然如此,咱們就試一回也不是壞事。紙品你留下,我正有個裝綢緞的檀香匣子,大小高度也差不多,正合適裝。明兒就讓倫華媳婦來領了去放在繡莊裡,看看如何。”
祈男忙躬身行禮,口中稱謝不已。
太太謙虛搖頭,此情此景,倒像是祈男反求了太太,太太應了,方顯寬容大度。
既然事情結了,祈男也再無留下之心,她可不想陪著太太一起用晚飯,就那些規矩也叫她夠受了,不如回自己院裡,喝碗白粥也勝過這裡的金齏玉鱠。
太太自然也不想留她,滿園子女她只在乎外院那兩位親生公子,別的女兒她才懶得理會。
於是祈男告辭,太太允許,自然再多幾句虛詞寒暄,不過全是屁話不提也罷。
臨出門時,太太突然又不放心起來:“當真你不要一星兒好處?”
猶猶豫豫間,太太叫住了正背對自己的祈男。
祈男在心裡好笑,自己才看不上這點小銀子!
“自然不要,請太太放心!” 祈男回頭衝太太嫣然一笑:“我只求能解太太憂煩,並使姨娘安心,別者,皆不放在心上。”
太太笑了,點了點頭:“好女兒,你只管去,多多再做些精緻漂亮的紙品出來,將來,我總不負你就是了!”
祈男忙應聲點頭,稱是不已。
才怪!一個月一件到頂了!做多了就是匠品俗物,才說物已稀為貴,怎麼這麼快太太就忘記了?
是被腦子裡的錢衝昏了頭,迷亂了心吧?!
祈男剛剛邁出門口,就被玉梭和金珠的眼神嚇了一跳。那是一種,怎麼說呢?崇拜,敬仰,各種佩服的情緒滔滔不絕,從門口直綿延到屋內,高高的門檻也抵擋不住的洶湧之情。
祈男板正了臉,對此視而不見,走過二人身邊,見玉梭猶自不動,暗中拉了她衣袖一把,示意其跟上自己。
玉梭這才回過神來,忙上前來扶住祈男,咱們的蘇九小姐,就此儀態婉嫻,衣裙翩然,揚長而去了。
太太的聲音卻從屋裡傳了出來:“此時天黑了,金珠你多尋幾個婆子,再點幾隻燈籠,送九小姐回去!”
金珠忙笑著應了,立刻張羅,最後整叫了五六個婆子,前後共點了四隻燈籠,照得一片光閃閃地,替祈男開道送行。
丫鬟們見此,皆竊竊私語不已,想必不到明兒早上,這訊息便要傳遍整個蘇家大宅了。
半路玉梭實在忍不住,前後張了張正要開口,祈男狠狠拽了她一把,玉梭便不吭聲了,雖則心裡翻江倒海,到底還是將嘴抿緊了。
一行人還沒走到臻妙院門口,剛剛走下游廊,遠遠祈男就看見小桂兒的腦袋在門口晃了一下,很快就不見了,她在心裡笑了一下,沒做聲。
果然不過片刻,錦芳就出現在院門口,因祈男此行燈籠頗多,將院門口照得雪亮,因此大家都看出來,錦芳臉上明顯帶著緊張,與不解之情。
“怎麼回事?”沒待人到跟前,錦芳扯開大嗓門就道:“怎麼這麼多人?”
祈男笑嘻嘻地走到她面前,打頭的婆子退了下去,祈男衝玉梭使了個眼色,玉梭忙一人散了幾十個小錢,婆子們千恩萬謝地去了。
“你這丫頭搞得什麼鬼?”錦芳再也耐不下性子,人還沒走出聽力範圍就開始嚷嚷:“你為什麼給她們錢?太太怎麼叫這許多人送你回來?還有這些燈籠?除了大少爺三少爺我沒見過誰有這麼大的陣仗!”
祈男依舊笑嘻嘻地,卻不說話,直到拉著錦芳回到院裡,進了對方屋子,方才開口,將自己和太太的交易,略向錦芳說了個大概。
不過自然,太太已經拿了錦芳頭面的事,是不能提及了。不然錦芳這隻大爆竹必要生出火星點燃整個蘇家,到時候反壞事。
錦芳不敢相信地看著祈男:“這主意是你想出來的?怎麼可能 ?再說那紙品是什麼樣的我怎麼沒見過就好到那種地步太太見了也。。。。”
於是整個晚飯期間,祈男都在費盡心舌地,向錦芳解釋,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