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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部分

千人中開始出現騷動了。

人們一聲又一聲地應和著。

“冤枉,風將軍是冤枉的。”

“大趙國有的是貪汙軍餉的將軍,可風將軍從沒喝過半文兵血錢啊。”

“冤枉,這是大冤案。”

初時是一兩個人叫,轉眼變成十餘人,又在瞬息之間發展為幾百人,再到後為,竟是數千人都在大喊。

是誰第一個衝向前,已經沒有人能說得清了。

只是幾位將軍拼命彈壓勸止,猶難以攔阻。或許,這是因為勸阻地人自己聲音也是哽咽的。攔阻的人,自己眼中也含著熱淚,所以他們的努力根本起不了太大作用吧。

蒙天成臉色微變,隨著他輕輕一揮手,早已在校場四周做好準備計程車兵們,拿了長槍,攔了過去。

每一把槍都非常仔細地把槍頭用包布了,確保不會失手傷人。長槍被士兵們當成臨時的鐵欄用。所有士兵用自己的血肉之軀來阻攔同樣為趙國效力的定遠關軍士。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只是苦苦咬著牙,拼命地攔著,擋著,撐著。

這些人拼了命攔阻。捱打捱罵也不還手。在推搡擠拉中,有人頭破血流,有人滿身灰塵,有人悶哼聲聲,有人痛得臉色蒼白。然而,他們只是哀求,聲淚俱下地哀求。

“各位,別這樣,風將軍已經情願捨身了,你們何苦害了他地忠義名聲。”

“兄弟們。就可憐可憐我們吧,我們也是奉旨辦差啊。這差事辦不好,大家一齊要砍頭。風將軍的事。已經是不能再說什麼做什麼的了,何苦大家一起送了性命。”

“你們這麼做,豈不是讓風將軍為難,他該多麼替你們擔心啊。”

“大趙人不要打大趙人啊。”

“各位兄弟們,我們都是趙人啊,我們不怕死,為什麼不在戰場上一起和敵人拼殺啊。何必自己人傷害自己人呢。你們這麼幹,風將軍看了多傷心?”

甚至有些人。居然叫起親戚,扯起關係。喊起老鄉來了。

‘老哥,你別衝動啊,軍法無情,擾亂行刑,刑場喧譁,這都是大罪啊。我們好歹也是老鄉啊,何必呢……”

“臭小子,算起來我也是你同宗的大伯,只要再撐過半年,就到了軍戶可以卸職歸家的年紀了,你要讓我一輩子出生入死,結果把性命送在這裡嗎!”

“三哥,三哥,是我啊,二狗子啊,快讓你的兄弟們別打了,我已經受傷了,撐不住了。”

蒙天成安排好到校場來維持秩序地人,都是來自軍戶。軍戶,是那些自是一出生就入軍籍,只要成年,國家需要時,不管你願不願意都一定要當兵的人,世世代代,宗族相傳。當初風勁節就是因為名字被加到了軍籍裡,想辭官回家種地都做不到,盧東籬甚至生出用自己辭官為代價,來請求當時的元帥為風勁節消去軍籍的念頭。

軍戶從軍,天涯海角。這些人中,有很多和定遠關計程車兵,是同鄉同村,甚至是父子兄弟。

他們哀求,聲淚俱下地哀求自己那些憤怒到失去了理智的同鄉和親人。

一時之間,呼父覓子,求兄叫弟之聲不絕,而用各種方言叫老鄉的聲音更是響個不停,情形無比混亂。

大家都是最底層計程車兵,到底有些彼此相連,上頭有什麼錯處,大家也不過是奉命行事,實在並沒有什麼罪過,別說還有很多是熟人親人,就算是不熟看到和自己同樣的大趙士兵,滿身灰塵,滿頭青腫,還苦苦忍著不還手,只哀求,便是定遠關這些悲憤至極計程車兵們,終於也不忍心再亂衝亂撞亂踢亂打了。

因為定遠關地士兵們沒有帶武器,只能用拳腳傷人,而蒙天成的人又一力忍耐勸阻,這騷亂雖生,到底還是沒有人死,或重傷,只有一些維護秩序地人受輕傷罷了。

可是對定遠關計程車兵來說,舉起來地手軟了,踢出去的腳收了,心頭終是不甘,意氣終是難平,就在這混亂聲漸弱,但仍無法平息時,風勁節忽得大吼出聲。

‘你們這幫人瞎鬧什麼?‘他怒氣衝衝望向眾人:‘大丈夫死則死耳,誰要你們這樣哭叫哀求,做出這麼多醜態!我的臉都給你們丟盡了!‘

大家素來敬他,也多少有些怕他,積威之下,人人站個筆直,再也不敢向前衝。

‘媽的,全給我把腰挺直了,臉上有貓尿的給我擦乾淨了,才多大點事,就鬧得象幫娘們似的,這麼多外頭人在呢,真不怕讓人把定遠關上上下下全給看扁了?‘

風勁節雖說不象盧東籬那麼斯文有禮,但也極少說粗話的,難得這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