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她嚇了一跳,又不由失笑,十四歲。果然還是個小孩子呢。
此時襲人從門口進來,見著湘雲地舉動急忙上前拉起她,口中斥 道:“你做什麼?怎可這麼沒規矩?”
湘雲擦了擦眼睛低下頭,襲人這才道:“主子,敬事房的王有福在外面候著呢。”
我微訝道:“他來做什麼?”順治又沒來,不知道……他還來不 來,嘿嘿,有點臉紅。
襲人笑著說:“今晚的風向轉了,他不來才奇怪。”
我有些好笑,他們的鼻子簡直比狗還靈。叫襲人讓他進來,不一 會,王有福帶著兩個小太監進到殿內,手上各端了一個碩大的銀製託 盤,用紅綢蒙了,看不出裡邊是什麼東西。
“奴才給主子請安。”王有福胖胖的臉上露出討喜地笑容,眼睛幾乎笑成了一條縫。
“王總管別客氣了,起來吧。”
王有福連忙道:“主子叫奴才小有子就行了。”
“小有子?”我笑道:“這麼奇怪個名?”
“主子有所不知,”王有福細聲慢語地答道:“原本奴才是叫小福子的,但是後來發現跟太后娘娘宮中地福總管重了,奴才這可受用不 起,便合計著自己改了。”
太監與太監也要避諱嗎?這個王有福還挺會拍馬屁。
“不知王公公這麼晚到坤寧宮來有何要事?”
“回主子的話,”王有福躬身道:“奴才早應來給主子請安,但主子一直陪著皇上,哪有空見奴才呢,今晚奴才特地瞅皇上不在,才趕來坤寧宮給主子請安。”
我微愣了一下,有什麼事是要挑著順治不在的時候說的?
王有福見我有些迷惑,憨憨地笑了笑,招呼身邊的兩個小太監上前一步,伸手掀去其中一個托盤上地紅綢,我見了盤內地東西,不由得呆在那裡。
托盤裡排滿了木質白底頂端漆綠的小木牌子,上邊寫著後宮中嬪妃的名字,大致看了看,竟有
個,這就是順治地老婆名單了,順治每天就在這裡邊 “幸”的人,再傳召到乾清宮去。
托盤中的每個牌子都綠得刺眼,它不斷提醒著我,順治不是我一個人的,有那麼多的女人等候著他,以後,還會更多。
強壓下心中的酸意,我開口道:“這……”這不是應該端給順治的嗎?為什麼會端到坤寧宮來?
王有福沒有回答,只是又掀開了另一個托盤上的紅綢,這個銀盤中只放著一個牌子,牌子上端端正正地寫著兩個字:皇后。
我不明就理地看向王有福,王有福指著裝有皇后木牌的托盤笑道:“這只是奴才常用的盤子。”說著他給端著托盤的小太監一個眼色,那小太監便將托盤放至桌上,王有福又一招手,另一個小太監卻將手中的托盤放在了桌邊的圓凳上。
王有福笑眯眯地說:“這盤子先放主子這,明兒一早奴才叫人來 取。”說著打了個千道:“主子若沒什麼事,奴才就先回去了。”
我這才有些明白,在我之前,這盤子應該是送到 妃那的,由 妃撿出瞧得順眼的人放在盤中,剩餘的便都是些“不識趣”之人,連牌子都遞不到皇帝面前,又何談承幸受寵,所以當 妃得勢之時,宮中嬪妃盡數依附,就連淑惠妃,也不得不偶爾過去串串門子,當然,有一個人對 妃是不屑一顧的,那就是靜妃,不過,就算盤子裡只有靜妃一個人的牌子,大概順治也是不會去翻的。
“王公公,”我叫住他:“宮中的事情變幻無常,行動得太早,不怕押錯了寶麼?”不管怎麼說,我才稍有得勢的勢頭,若是穩重之人,自是得看清楚再行動的。
王有福笑道:“主子說笑了,皇上為主子開了多少先例,沒人比奴才更清楚,奴才只怕晚了,又哪會嫌早呢。”
王有福走後,我慢慢踱到桌前,看著一高一低兩隻銀盤,心中五味雜陳,儘管我已經做好了接受他整個後宮的準備,但當事情就在眼前,我的心中還是有些東西被硬生生的抽離,抽得我的心,好疼。
襲人將圓凳上的托盤放到桌上,我伸手輕輕撫過, 妃、賢妃、淑惠妃、寧嬪、貞嬪……我留意到盤中並沒有怡嬪的牌子,我不禁暗笑,這幫人,功夫都做到家了。
襲人有些激動地道:“恭喜主子,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我輕笑了一下,沒有說話,她們只道我大權在握後會無比欣喜,殊不知,我想要的根本就不是這些東西。
湘雲在一旁笑道:“從今開始,看誰再敢瞧不起坤寧宮的人,往後咱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