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到襲來的冷風,並非是冬日寒風,也非是山間料峭的凍風,而是仙門眾多法統裡,鬼修一脈高手,釋放出來的陰風鬼氣!而這陰風鬼氣當中,卻蘊含著光明正大的剛陽之氣,給人一種一體純陽之感,於是這放出氣息之人的修行底細,在張青心中,已是呼之欲出。
“鬼仙前輩有禮了!”
張青朝前方空無一人之處,拱了拱手,道“我宣明道場諸多高手,以及兩位純陽仙人,雖外出誅魔未歸,可我宣明道場,亦不會任人欺凌。仙人若是帶著善意而來,我宣明道場拱手歡迎。仙人若是為了尋仇而來,我宣明道場亦會全盤結下,與仙人一較生死!”
陰風寒氣,越發濃烈,捲成狂風,呼呼的吹。
烈烈風聲深處,漸漸顯出了兩道身影,皆是女子,一個氣度如同幽藍,穿著一身讀書人的長袍,就連那凹凸有致的身上,也隱含著幾分飽讀詩書的書生意氣。至於另外一位女子,則位於那身穿書生衣袍女子的前方,雙手負背,臨山而立,給人一種飄飄然欲上九天之感,這女子身上陰風鬼氣最為濃厚,甚至另有絲絲縷縷的仙氣,如同雪白無瑕的綾羅綢緞,環繞在此女周身。
若是橫江在此,必能認出來,這二人便是封魔島裡,九崇山鬼修一脈,純陽鬼仙聶隱娘,與她門下真傳弟子杜若冰。
“仙人在此,卻不弱了半分氣勢,舉止得當,進退有據……宣明道場,當真不凡!”
聶隱娘朝張青點了點頭,又轉過身去,對側後方侍立著的杜若冰說道“我門下雖有眾人聽道,可能與宣明弟子相比的,也唯有你一人而已。可這宣明道場,就連守衛山門的守山童子,也如此不凡。看來,中土帝國三道場裡,宣明山東南第一,並非是浪得虛名。”
張青聽聶隱娘說他是守山童子,不僅不怒,反倒是微微一笑,道“師門群英薈萃,俊才輩出,我二人在眾多師兄弟當中,實在排不上號,這才被師門派遣至此,駐守山門,讓仙人見笑了。”
“哼!”
聶隱娘哼了一聲,意味深長的看了看張青與宋可,似笑非笑道“我本以為,宣明道場的弟子,都該像橫江一樣,都是表裡如一之人,都是誠實可靠的小郎君。如今看來,小夥子你倒是狡猾的很。你這般氣度,哪怕放在紫霄仙宮眾多弟子當中,也算不得是位居末流。難道你宣明道場,比紫霄仙宮,更為強盛?”
張青一聽紫霄宮,神色勃然大變,頭也不回,急聲喝道“速速傳訊!”
宋可不等張青將話語說完,衣袖當中,已然飛出了一隻竹子雕琢而成的飛劍,嗖的一聲化作一道流光,撕裂風雪,朝宣明山上迸射而去。
聶隱娘見此變故,眼眸一眯,也不阻止張青與宋可的舉動,心中只想道“宣明道場雖頗有底蘊,可如今招惹了紫霄宮,依舊變成了驚弓之鳥。讓這二人傳訊,招來旁人也好,若是橫江、獨孤信、廖長空這三人當中,任意來了一人,也正好免得我多費口舌。”
燕青崖正在焚香禱告天地,突然間伸出手來,捏住電射而來的竹劍,眼神猛地一沉,朝站在高塔門口的廖長空點了點頭,隨即腳下生風,騰空而起,踏著一柄格外寬大的飛劍,朝山腳風馳電掣而去。
廣場裡眾多師兄弟,亦是神情大變。
廖長空已然登上了道塔頂樓,對著懸掛在屋樑上的銅鐘,甩動衣袖。
袖如巨槌,撞擊銅鐘。
嗡!
鐘聲爆鳴。
當高塔之上這座銅鐘響起之時,宣明山上上下下,各處殿宇樓臺裡懸掛著的諸多銅鐘、風鈴,也在同一時間鳴了起來,響徹整個宣明山。
食堂之處那一直打坐不動的御龍升,猛地睜開眼睛,施展出仙門傳音之法,高呼道“諸位,隨我來!”
這傳音法門,雖遠遠比不得橫江從落薇真人之處學來的仙門嘯法十五章,卻也將御龍升這一席話語,傳遍了整個內門。
崔顥、李青蓮、紀嫣然、吳冠等人,與幾十個內門弟子,聞訊趕赴食堂,與御龍升匯聚,片刻之後,這些人已是施展出各種飛行法訣,匯同一處,朝宣明道場後山方向,疾馳而去。
橫江雖遠在接近山頂的獨孤信院子裡,卻也在在第一時間,聽到了鐘聲。
“洪馨菡!”
橫江把牙關一咬,施展出驅鬼法訣,衣袖一甩,就把周圍十幾個護法神將,收入了衣袖當中,再強撐著無與倫比的心癮折磨之苦,站起身來,推門而出。
獨孤信早在橫江起身之時,就御劍飛起,站在了院門之處。
“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