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六月初八,大暑之日。距離世子大婚已經過去了近半個月。
頭頂豔陽高照,毒辣似火。道旁的蟬鳴鳴響成天,聒噪得緊。這麼熱的天氣下,還不得不騎馬出門,實在不是件舒坦的事。
這一行人,足足有二三十來個。騎著的是清一色栓著棕紅穗條的官家馬匹,正朝著京城北面十里之外的驛站徐徐前進。
三個月前替換下容城老將軍詹紹嚴,被派去漠北邊境,就任朔方節度使的晉王,著人傳書回京。書中稱,晉王已親自和阿史那可汗會面談判。一番交涉後,阿史那可汗同意派軍阻止騷擾邊境牧民的馬盜。並以此為契機,遣使者入齊,共商兩國同盟大計。
“哼,什麼‘派人阻止騷擾邊境牧民的馬盜’,明明就是那幫突厥人自己做的!”隊伍前方傳來一聲不滿的嘟嚷。
郭臨無奈地搖搖頭,朝陳聿修望去。他也正好在看她,二人不由相視一笑。
說話的那位,騎著一匹白馬走在隊伍的最前面。一身褚色官袍,年約有三十,形象有些矮胖。面上蓄著精短的八字小鬍鬚,看著有些滑稽。這人正是此行隊伍的領頭——鴻臚寺左少卿向淇。作為皇上派遣的鴻臚寺官員,前往驛站接突厥來使進京。
而郭臨會在此行的隊伍中,自然是被委任來負責護衛一事。至於陳聿修嘛……
“這麼個差事,下官都不大願意來。敢問少師大人,為何會請旨跟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