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之寒冷笑了一聲,“我只聽到有個人失心瘋了,大白天做夢自己了財。真是痴人說夢話!”
林曉在他懷裡傻傻笑了兩聲:“你不去檢舉我了?”
江之寒不悅道:“你有完沒完?”
林曉重複說:“真的不去告我?”
江之寒拿她沒有辦法,只能嘆口氣。
林曉說:“我是不是很壞啊?不管他幹了什麼,是我把他騙回來進了監獄,假裝自己是同夥,讓他招認了罪行,最後還吞了他的錢。我是不是很壞?”
江之寒把她的臉捧起來,讓她看著自己的眼睛,說:“如果有一個人害的我很慘,我也會這樣報復的,謀了他的性命,奪了他的財產,讓他死不瞑目。”
他說話的語氣陰森森的,即使在溫暖如春的屋子裡,林曉也不禁打了個寒顫。她問:“你會嗎?”
江之寒說:“我當然會。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上最狠毒的事情,就是把自己的意志強加到別人的身上,強迫別人過你想要他過的生活。這個,叫做奴役。不管表面上多麼溫馨,多麼親切,都掩蓋不了奴役這個事情惡毒的本質。林曉,你不欠他任何東西,你明白嗎?”
林曉使勁的盯著江之寒看,彷彿看不夠似的。過了好久,她才舒展了眉頭,從喉嚨深處出一聲嘆息。
林曉說:“我過兩天就要回一趟我媽的老家,有些事情要處理,還要留筆錢給我外婆外公,所以高考的時候,我可能不會在中州了。那以後,我就要去南邊了,以後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面。之寒,我今天來,有兩件事找你。”
江之寒說:“你說。”
林曉說:“先呢,我是有好些話想和你說。以前不說,是怕你聽了厭煩。既然都要走了,也不怕這個了。”
她拂了拂額頭前散下來的頭:“活了快二十年,真正影響了我人生的人有三個。第一個是我媽。我小學三年級我爸就出去打工去了,通常一兩年才見一次,也不知道他在幹些什麼。但家裡總算還有我媽照顧我,小時候我還算是漂亮乖巧的小孩兒。到了初三,我媽有一天和我說,家裡條件太艱苦了,她決定要去南邊打工。我初三喲,從此開始過寄人籬下的生活,在我媽的一個表姐那裡住了幾個月,後來還是搬出來,一個人住,自己照顧自己。從那一年開始,我媽一年只有春節前後才在中州。每次回來的時候,也給我帶不少的東西,經濟條件好象是改善了不少。有一年春節,她和街坊因為一件事爭吵起來,那個女人說她出去不是去打工的,是去賣的。我手裡正端著一碗麵,就扣到那個女人臉上去了。後來片區民警來了,也沒怎麼著。那女人一直在叫,你去問問周圍的人,誰不知道你媽去南邊是去賣的!”
林曉大概說累了,趴在江之寒肩上休息了一會兒,有些吐詞不清的說:“我從來沒有問過她是不是真的,因為我害怕聽到我不願聽到的答案,因為她從來沒有大聲為自己辯護過。”
林曉抬起臉,說:“第二個人呢,就是今天吃槍子兒那個傢伙。我高一認識他,高二被他弄上手。跟上他以後,吃穿是不愁的,走在外面也沒人敢欺負那不是我想要的。就像你說的,強迫了一個人的意願,表面上對她再好,也是一種奴役。有那麼一段時間,我坐在他租的那個房子裡,心裡想,如果我媽真的是出去做那個事掙錢的,我的現在和她也沒什麼不同,不同的不過是賣給一個人還是賣給不同的人。我想要擺脫那個命運,但卻沒有膽量沒有勇氣,到了後來,也沒了希望。差了那麼一點點,我就屈從了。反正是混日子唄,那樣也沒什麼不好的。”
林曉伸出手,攬住江之寒的脖子,“第三個人嘛,就是現在我抱著的這個傢伙。”
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江之寒,“這個傢伙,認識我的第一天就把我**於股掌之間,他有時候翻臉比女人翻的還快,他的心思別人猜不透,他有時候看我的眼神充滿了不屑和輕視。”
看見江之寒一臉苦笑,林曉也綻放出一個笑容,“可是呢,他高大,他帥氣,他聰明,他好像抬抬手,再大的困難就迎刃而解了。他讓我跨過了我以為再也跨不過的那個坎兒,可以開始一個新的生活。我看著鏡子裡的我問自己,為什麼你看見他不屑的神情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憤怒,為什麼你看見那個來找她的白衣女孩兒就感到特別的自卑,為什麼?因為我喜歡他。”
江之寒抿了下嘴,半年之間,這是他聽到的第二次主動的表白了。
林曉深深的看了江之寒一眼,垂下眼去,輕聲的說:“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喜歡上了他,也許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