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只是讓老皇帝隨意擺佈的人偶。
那天終於等到皇后出殯,靜姝因為身體受傷而無法去行禮,夜裡湘湘為她擦洗身子時,靜姝神情呆滯,冷冷地呢喃:“我若去參加他母親的喪禮,他會很噁心吧。”
湘湘無話可說,想要體面的活著,註定人後的屈辱,若要爭一口氣,靜姝也就沒命活下去了。
靜姝伸手撫摸湘湘的臉頰,終於露出些許笑容:“再等幾天,我就把你送走。湘湘,你走了後,要好好活下去,千萬別回去找班主,他還會賣了你的。”
湘湘見靜姝雙頰通紅,伸手摸她的額頭,滾燙得嚇人,靜姝發燒了。她著急地說:“我去找太醫。”
靜姝卻拉著她的手搖頭:“不能去,她們肯定會下藥毒死我。”
“可是……”
湘湘最終聽了靜姝的話,沒有大動干戈找太醫,夜深人靜後她來水井邊希望能等到齊晦,可她等了很久很久,都沒見到他來。她不怪齊晦,本就是她失約在先。
而湘湘等待齊晦的時候,齊晦早就離宮了,世峰就是忙皇后出殯的事,今晚才終於空下來,因皇后大喪,京城青樓都不開門做生意,今日到閉月閣,這裡的安寧叫人很不習慣。
因不做生意,他們從後門繞進去,老鴇子殷勤地把二位送入曦孃的屋子,兩人進門時,恰見曦娘和一個少年郎依偎在一起,少年郎見他們來,頓時眉開眼笑,蹦跳著撲過來,直直朝齊晦身上纏,可不等抱上齊晦,齊晦就一閃而過站到了曦娘身後,邊上世峰則罵道:“小丫頭,你怎麼跑出來了?”
少年郎眼波流轉間,但見嬌貴傲氣,開口便是一把柔亮的嗓音,哪裡是什麼秀氣少年,正是宰相龐峻的獨生女,龐家千金龐淺悠。
“你躲著我做什麼?”淺悠跑上前,拉著齊晦的衣袖,撅著嘴道,“好久沒見了,一見你就躲著我。”
世峰則上前拎過妹妹問:“你怎麼跑出來的,爹孃知道嗎?”
淺悠不服氣地說:“三哥你傻呀,爹孃隨皇帝去給皇后入葬,大哥和二哥都去了,家裡不就剩咱倆了?你能出來,我怎麼就不能出來。”說著就笑眯眯地衝齊晦,“我就想來等等看,沒想到你今晚真的來了。”
齊晦微微一笑:“很巧。”
曦娘尷尬地笑著:“難得閉月閣清閒,坐下喝杯酒說說話,都站著做什麼?”
眾人這才紛紛落座,龐淺悠一直黏在齊晦身邊,可齊晦總是淡淡的。
屋子裡的氣氛,始終有些尷尬,酒過三巡時,曦娘想起一件事,對齊晦和世峰道:“你們能不能在宮裡幫我找一個人?我打聽到,原先給我梳頭的姑娘,被他們班主賣進宮裡去了。”
齊晦眸中一亮,他沉悶了大半夜,總算來了精神。
036咱們家出個皇后
“那姑娘名叫湘湘。”曦娘說著,有心看了眼邊上的淺悠,把一句想說的話嚥了下去,繼續道,“她是個舞娘,進宮還沒多久,我說她怎麼會突然就不來給我梳頭了,這個月的工錢還沒結呢。誰知一打聽,原來她被賣進宮裡去跳舞了,聽說一起的有二十來個人,一時半會兒出不來。”
淺悠給齊晦斟酒,見他沒什麼反應,掃興地負氣坐下,聽見曦孃的話,隨口問:“你找她做什麼,要給她工錢?”
曦娘似乎後悔在這位大小姐面前提那種事,她生來富貴,自小眾星捧月錦衣玉食地長大,哪裡懂什麼世間疾苦,便敷衍道:“工錢肯定要給,若能知道她好不好,我也安心,總算是相識一場。”
淺悠果然沒什麼興趣,世峰則好心問:“要不我想法兒把她帶出來,一個舞娘而已,很容易的。”
齊晦也知道,要弄個舞娘或宮女離宮,不是難事,可他之所以沒答應湘湘,就因為湘湘一定要帶著靜美人,把湘湘弄出去不難,靜美人若憑空消失,就該出事了。
而曦娘心裡,也是希望湘湘能被帶出來,可她看到齊晦眼中一瞬而過的無奈,不免覺得好奇,心知這會兒不適合再說下去,只好也敷衍世峰:“不用麻煩,也許她未必想出來,我瞎好心而已。”
那一晚,齊晦破天荒地要留宿在閉月閣,曦娘會給他安排乾淨的屋子,決不讓閉月閣裡其他姑娘來打主意,而龐淺悠不得不被哥哥提溜回去,走時一步三回頭,纏得齊晦答應下次他們去郊遊,才總算送走了大小姐。
回府的馬車上,淺悠依偎著世峰,嬌滴滴地問:“三哥,你娶媳婦兒的事,怎麼還沒有定。”
世峰不耐煩:“你操什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