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扯!陸敬榮奉命率隊出動圍剿吐蕃潰兵,怎麼可能去伏擊你們……。。”方桷說到這,輕吸了一口氣,心道該不會是陸敬榮將李昂等人誤認為是吐蕃潰兵了吧?
“本官穿著六品官服,身邊的護衛可也沒穿著吐蕃服飾,方校尉該不會以為這是一場誤會吧?”李昂似乎看穿了方桷的所思所想。
方桷霍地抬眼望著李昂,自己所思所想瞬間被人看穿的感覺,真不怎麼好。他氣勢不禁一弱,追問道:“李舍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昂把當時的情況說了一遍,當然,他把達瓦帶人出現的一段含糊過去了。
方桷顯然不是個心思慎密的人,沒聽出什麼破綻來,詫異地說道:“這怎麼可能?陸敬榮為什麼要伏擊李舍人你?這不可能。”
李昂說道:“這正是我想問方校尉的。”
伏擊朝廷命官,如果是真的,事情將很嚴重,方桷為了撇清關係,連忙說道:“李舍人,這件事我一無所知,可否請你派人帶我去看看現場。”
“這個沒問題,不過我要先問方校尉幾個問題。現在,這場伏擊,導致王大使的親兵死了四人,王大使必定會查下來,方校尉最好如實回答本官的問題,否則,作為陸敬榮的上司,方校尉要擺脫嫌疑恐怕沒那麼容易。
“李舍人有什麼問題儘管問吧。”
李昂翻身下馬,將方桷拉到一邊,然後單獨詢問他道:“陸敬榮是受誰的指派出去圍剿吐蕃潰兵的?”
“李舍人這話是什麼意思?”方桷神色一變,辯解道,“陸敬榮是我派出去的沒錯,可我是派他去圍剿吐蕃潰兵,而不是伏擊李舍人。”
“但陸敬榮是你的部下這總沒錯吧?受你派遣出去的也沒錯吧?所以,方校尉要想擺脫干係,你最好實話實說,平時陸敬榮都與什麼人來往,和哪位上官的關係最好,這幾天接觸過些什麼人?或者有什麼異常舉動?”
方桷握著刀柄的手太過用力,青筋都凸了起來,他吁了一口長氣,才開口道:“陸敬榮生性沉默寡言,平時很少與人來往,更沒聽說他與哪位官員有特別好的關係,不過,因為作戰時他總是身先士卒,很得部下愛戴………”說到這,方桷停頓了一下,努力加以回憶後才確定地說道,“這幾天也沒發現他有什麼異常,至少我沒發現異常之處。”
靠!李昂暗罵了一聲,他倒不是懷疑方桷說假話,其實他已經有預感,這件事要查清楚,恐怕沒那麼容易,特別是現在陸敬榮已死,要從他身上查出幕後主使者難了。
“方校尉,伏擊我們的人馬中,至少還有將近十人逃脫,很有可能是陸敬榮的部下,你最好立即找到他們,交給我們。否則方校尉的嫌疑終究是難以洗脫。”
方桷無端惹上這樣的倒黴事,心裡又窩囊又惱怒,見了李昂一再施以威脅,他終於忍不住怒道:“李舍人不必一再的拿捏我,我方桷行得正,站得直,說沒指使陸敬榮伏擊你,就是沒有。再說了,我之前與李舍人素未謀面,也無仇怨,有什麼理由派人伏擊李舍人你?”
李昂淡淡地笑道:“方校尉的話似乎很有道理,但方校尉別忘了,我與陸敬榮以前也素未謀面,也沒有私人恩怨,他卻伏擊了我,這卻是事實。”
“你想怎麼樣?”方桷怒視著李昂,內心的不爽讓他快要暴發了。
“我說得還不清楚嗎,儘快把陸敬榮所有的部下找回來,找出參加伏擊本官的人,然後交給我。如果此事確實與方校尉無關,等事情查明之後,也好還你一個清白不是?”
呸!方桷猛地吐了一口口水,然後掉頭匆匆而去,很快就派出三十精騎,去追查此事。
合川守捉的城牆建於險要的隘口上,向南望去,是鬱鬱蔥蔥的山嶺,重巒疊嶂,據說翻過幾座山之後,便是黃河九曲之地,目前為吐蕃所佔。
李昂進城之後,一面派人回鄯州向王忠嗣稟報此事,一面加緊追查幕後主謀,他在徵得方桷同意之後,一個個詢問平時和陸敬榮有往來計程車兵,希望能得到一些有用的資訊。
陸敬榮身為合川守捉的一名隊正,與自己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去伏擊自己,一定是受到了別人的指使。
毫無問題董延光的嫌疑最大,但董延光似乎又沒有必要這麼幹,反而是趙上益有更充分的理由行此險著,可趙上益能指揮得動合川守捉的邊軍嗎?或者這根本就是趙上益和董延光的合謀?
李昂心中的疑問還沒有得到答案,結果城中突然金鼓齊鳴,震顫人心,所有士兵聽到鼓聲後,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