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把食盒裡的藥和早飯端出來,整個過程一句話也沒說。
由伽感覺眼睛還有點沉重,他隨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程理將藥端到他面前,輕聲說“最後一貼藥了,你快喝了吧由伽!”。
由伽愣了一下,正要去端藥碗的手也顫了一下。
程理無視他的表情,直接將藥碗放到了他的手中,又扶著他的手,將藥碗送到了嘴邊,漠然道“來王府一年多了,還不能習慣?”。
由伽眉尖一挑,順著程理的手喝下了藥碗裡的藥,一次喝完,一滴不落,苦味在嘴裡蔓延開來,他嘴角卻掛著一絲自嘲的輕笑。
程理接過他手裡的藥碗,隨手放到了床側的木臺上,又從袖口裡拿出手巾遞給由伽。
由伽沒有接過,直接用舌頭舔了一下嘴角,末了用上牙齒狠狠的咬著劃過自己的下嘴唇“十四年都被人叫做程崇,一年就要我習慣別人叫我由伽,會不會太諷刺了點?”。
程理伸手用手巾擦了擦由伽的嘴角,隨後說道“以後不會有人叫你程崇,程崇會被人忘記,所以你總會習慣的!”。
由伽猛的側過頭看著他,瞪大眼睛問他“叔叔也會忘記!”。
程理低下頭,抽回自己的手,將手巾塞進袖子裡,臉色頓時變得凝重起來,他低沉的回覆道“會忘記的,一切都會忘記的!”。
由伽抓住程理的臂膀,定定的看著他“崇兒不會!崇兒怎麼都忘不了!”。
程理無力的看了他一眼,無奈的說道“由伽,你早就已經不是程崇了,你明白了嗎?”。
由伽鬆開手,難以置信的看著他“你儘可以叫我由伽,但是我絕不會忘記我自己的名字!”。
“我不管你想怎麼樣,但是,我一定要告誡你,在所有人眼裡,你早就已經是由伽了,只是由伽你懂嗎?嗯!”程理看著他,一眼不眨的說出這樣的話。
由伽癱坐在床上,別過頭去,悶悶道“我一直都有懂你,可你有試著懂我嗎?”。
程理不再理會他的話,而是轉頭把清粥端到了他的面前“別說了,你剛剛喝完藥,時間差不多了,你昨天一天都沒吃什麼東西,快先把粥給喝了,快!”。
由伽把粥接過,溫度剛剛好,不燙不冷,清粥煮的很粘稠,裡面還加了一點薄荷葉,很是清香,是程理平日裡的做法。微嚐了一口,由伽低頭看著粥,輕聲說了句“叔叔做的粥和以前一樣,味道一直沒變……”。
程理如同由伽方才一樣,也是眉尖你一挑,不過他沒有沿著這個話題說什麼,而是輕聲笑了笑,隨後說道“你睡了兩日了,如今沒事了就趕緊起來走動走動!”。
由伽回了句“我知道!”。
程理端起一碟小菜和一碟點心遞給由伽,由伽隨意夾了兩筷子塞進了嘴裡,他是真的餓了,也是真的很久沒有吃過程理做的東西了。
程理見由伽胃口不錯,便將兩碟吃食平穩的放到由伽的腿上,自顧著起身“府裡還有許多事情需要我去處理,你自己吃吧!吃完了就起來,梳洗一下就出去走走,別一直待在屋裡,殿下準你休息,你也別急著去覆命!”。
由伽略微停頓了一下,隨後又安然的吃了起來,並不抬頭。
程理開了兩扇窗,隨後開啟門出去,最後看了一眼由伽,便帶上門走了。
門重新關上的一剎那,由伽停下了手中的筷子,嘴裡的咀嚼也機械化起來,緩緩抬起頭,由伽將筷子狠狠的砸向門邊。
由伽在屋子裡磨蹭了一會,便起身了,本是要到簡離跟前覆命的,不過府裡的下人說他出去了,此刻不再府中。
看著地上的皚皚白雪被人一次次的清掃,由伽嘴裡咕囔道“不會結束的……才剛剛開始,怎麼會結束呢!”。
一同當值的由修由仁由作他們都不在,應該都是一同出府了,由伽百無聊賴,便在府裡四處轉了轉,想著早上還沒吃飽,就溜達到了後院廚房。
府裡的午飯還沒開始做,由伽就坐著等了一會兒,沒多久,就遠遠的看見程理帶著一個小姑娘走過來了。
那個小姑娘由伽以前沒有見過,應該不是府裡的,由伽迴避到一邊,躲在別出看著他們。
程理過來的時候看見他了,不過並沒有和他說話,也沒讓他出來,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繼續同那個小姑娘說話。
由伽仔細的打量了那個小姑娘幾眼,肯定了她不是府裡的人,她的身上髒兮兮的,如今天寒地凍,她卻穿得極其單薄,真叫人為她擔心。
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