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跑了,折騰一夜,歇會吧……”
我弓著背、掐著腰對巴卡吆喝。
巴卡不搭理我,又飛到了另一棵樹上。
她已經沒那麼靈活了。
我發現了她的規律。
現在她飛一次就要休息好半天。一次最多隻能飛三米,也就是從一棵樹到另一棵樹的距離。
而且為了不被我抓住,她只能在樹冠之間穿行。
我現在的體力肯定是不可能爬樹抓她,更加沒必要廢這個力氣。
樹冠裡全是枝枝叉叉。
巴卡的飛頭降還沒練到最高境界。
她的腦袋很厲害,內臟可沒那麼厲害。
樹冠裡又是一陣“嘩啦啦”的叢動。
這已經是他第六次被樹枝掛住內臟了。
想想包心肉上被劃出道口子。
想想胃上被刮出個漏食的洞。
再想想好好的腎,深深淺淺全是傷口,那不就成腰花了嗎?
我想……
就算巴卡的腦袋能回到身體上,起碼也得是個重傷。
“打個商量吧?”我站在發出聲音的樹下問巴卡,“你把要殺我的人說出來,我幫你活命怎麼樣?”
巴卡沒搭理我,這次她休息的時間比之前都長。
我以為她在考慮我的提議,可她又跑了。
是我的提議不足以打動她?
還是飛頭的時候不能說話?
雨還在下,風還在刮,可是天卻見了光。
我跟著巴卡一路跑到叢林邊緣。眼看附近的樹冠越來越稀,巴卡終於停了下來。
“天亮了,你無路可走了,呆在林子裡興許還有機會挺到晚上。”我再次勸說巴卡,“告訴我是誰想要我的命,我這
人從小口碑就好,都知道我說話算數,你只要說出來是誰,我肯定放你走。”
巴卡從樹冠裡鑽出來了。
我也算是見過場面的人。
可巴卡這幅樣子,看的我是當場就當了個激靈。
她的狀況比我想象的還要差。
披散的長髮被樹枝刮的沒剩下幾根了。
連在脊椎上的內賬也是血裡呼啦的糊在一起,根本分不清心肝肺了。
阿翔、麗薩、還有我都嘗過被陰氣襲體的滋味。
陽氣襲體的我還是第一次見。
巴卡的臉皮都脫了肉,耷拉下來忽忽悠悠亂晃盪。
皮子
兩隻黃澄澄的眼珠子一隻鼓了出來。
另外一隻昨晚被我戳破了,癟的像個破鵪鶉蛋,還留著黏糊的體液。
她的整顆腦袋,就像剛從熱湯鍋裡滾過一圈似的。
這就是太極先天八卦陣陰陽流轉的威力。
也就是巴卡由人修魔道,如果是天生陰性的鬼怪靈精可能早就不復存在了。
我擠著眼角對巴卡說:“殺我的事是別人的,命是你自己的,你可別想不開鑽牛角尖……”
我話還沒說完,巴卡就從林子裡竄了出去。
這傢伙瘋了嗎?
她以為下雨天就沒太陽了?
陰天的光也是太陽光啊!
“滋滋滋——!”
巴卡沒飛出十米就落了地,白煙順著七竅往外冒。
這真是從湯鍋轉進了油鍋裡。
我看著都替她疼的慌。
巴卡的腦袋又奮力朝前滾了一段。
墜了一夜的內臟冒著“咕嘟泡泡”化成了一灘血水。
她的臉皮汽化
不見了。
骨頭、牙齒成了一堆粉末子被雨水一衝,什麼都沒剩下。
巴卡徹底完蛋了!
我順著她滾出去的方向遠望出去。
又是那座山?
難道巴卡的身子在醫院裡?
“麗薩!”我對著林子大喊了兩聲。
林子裡沒有麗薩的回應。
我覺得她應該已經找回醫院了。
我捧著雨水洗了把臉,開始往山上走。
昨晚下山那陣我跑的有歡騰,這會兒上山就有多痛苦。
亡命奔逃一夜,又流了那麼多血去畫太極先天八卦陣,我現在是又冷、又餓、又暈、又累。
我強撐著身體走到醫院門外,還沒進門就聽到麗薩的聲音傳出來。
“你怎麼還不死,你倒是死啊,你給我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