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僧一路西行,猴子不給力,八戒不省事,沙僧不濟事,早被妖魔嚇裂了膽,見松林深幽茂密,便道:“徒弟呀,山路崎嶇,甚是難走,卻又松林叢簇,樹木森羅,切須仔細!恐有妖邪妖獸。”
這松林,正是寶象國東二百多里外的黑松林,當中的確有妖神——寶象國未冊封的駙馬奎木狼。話說原本猴子應三打白骨精,被唐僧趕走,只等唐僧便變成大老虎才來救,如今猴子不離,卻是不知道會生出什麼變數。
卻說聽了唐僧的話,猴子只是懶洋洋的四周看了看,沒見妖氣便低下頭去,八戒則抖擻精神,叫沙僧帶著馬,他使釘鈀開路,領唐僧徑入松林之內。
在松林中走了會,唐僧突然兜住馬道:“八戒,我這一日其實飢了,你去尋些齋飯我吃。”
因為上次使喚猴子化齋,被猴子晃點一下,被妖怪捉去,唐僧倒是不敢指使猴子化齋了,故而叫八戒去化齋。
八戒如今身上帶著五個箍,不敢懈怠,連忙道:“師父請下馬,在此等老豬去尋。”
唐僧便下了馬,沙僧歇了擔,自擔中取出缽盂,遞給八戒,八戒道聲“我去也”,便欲離去,唐僧問到:“那裡去?”
八戒道:“莫管,我這一去,鑽冰取火尋齋至,壓洋油化飯來。”
你瞧瞧八戒這話說得多有水平,對比之下,猴子不受唐僧待見也說得通了。
卻說八戒出了松林,往西走了十餘里,不曾撞著一個人家,狼虎倒是遇到不少,沒有人煙的去處。
八戒陪著走了一路,又走了這麼久,感覺辛苦,他是個懶人,如今沒人監督,瞌睡上來,思道:“我若就回去,對老和尚說沒處化齋,他也不信我走了這許多路。須是再多幌個時辰,才好去回話。也罷,也罷,且往這草科裡睡睡。”
這麼想著,八戒就把頭拱在草裡睡下。當時就呼嚕連天,睡得是天昏地暗。
八戒睡得舒服,唐僧在那林間,卻是耳熱眼跳,身心不安。對悟空道:“悟能去化齋,怎麼這麼舊還不回來?”
猴子笑道:“師父,你還不曉得嘛,他見這西方上人家齋僧的多,他肚子又大,他管你?只等他吃飽了才會回來。”
唐僧沒有主見,猴子這麼說,在想想八戒的為人,當即就信了,道:“正是呀;倘或他在那裡貪著吃齋,我們那裡會他?天色晚了,此間不是個住處,須要尋個住處。”
猴子道:“不打緊,師父,你且坐在這裡,等俺去尋他來。”
唐僧道:“正是,正是。有齋沒齋罷了,只是尋個住處要緊緊。”
猴子交代沙僧看好唐僧後,扛著鐵棍,徑出松林來找八戒。
唐僧在林中坐了會,坐不住了,只覺十分悶倦。只得強打精神,站起身來,吩咐沙僧把行李攢在一處,將馬拴在樹上,取下斗笠,放下錫杖,整整衣衫,便帶著沙僧徐步幽林,散悶。
林間操深路小,花草眯眼,唐僧此際活該遭災,情思紊亂,走錯了路,本想散步,順便尋猴子、八戒,本是向西走的,但轉了會,卻轉到了南邊。
唐僧、沙僧出得松林,一抬頭,便見眼前金光閃爍,彩氣騰騰。唐僧仔細一看,原來是一座寶塔,金頂放光,原來是西落的日色,映著金頂放亮。
唐僧笑道:“我真是沒緣法,自離東土,發願逢廟燒香,見佛拜佛,遇塔掃塔。那放光的不是一座黃金寶塔?怎麼就不曾走那條路?塔下必有寺院,院內必有僧家,且等我走走。這行李、白馬,料此處無人行走,卻也無事。那裡若有方便處,待徒弟們來,一同借歇。”
唐僧註定遭災,晦氣到了,這乃是奎木狼的巢穴,可不是什麼好去處,他不識,帶著沙僧就撞了過去。
唐僧來到塔門之下,只見一個斑竹簾兒,掛在裡面。他沒瞧見塔門上那“碗子山波月洞”的匾額,上前揭起竹簾,往裡就進,沙僧連忙跟上。
唐僧進到裡面,感覺氣氛不對,猛抬頭,見那石床上,側睡著一個面貌兇惡的妖魔,其青靛臉,大口白牙,紅色鬃毛凌亂,紫色髭髯荔枝排芽,鸚嘴般的拱鼻,曙星樣的眼兒巴巴。兩個拳頭,和尚缽盂模樣,一雙藍腳,像大樹枝椏
妖魔斜披著件淡黃袍,賽過那織錦袈裟,拿的一口鋼刀,精光耀映,枕的一塊石,細潤無暇。正是黃袍怪奎木狼!
唐僧猛看見奎木狼妖魔法相,唬得打了一個倒退,遍體酥麻,兩腿痠軟,趕忙轉身就跑。
奎木狼是二十八宿妖神,雖在打盹,但感覺靈敏無比,唐僧來了便察覺到了,唐僧剛剛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