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
“那石頭看著邪性……真是什麼聖物嗎?”
“噓!慎言。”
“……”
無論旁人說了什麼,大巫都恍若未聞。禱詞吟誦至尾聲,他從巫侍手中取過一支瓷瓶,用枯如白骨的手,將瓶中丹紅色的液體盡數傾倒了在石面上——
無人知曉那瓶中究竟是什麼,液體一觸及滾燙的表面就升起白煙,漫出若有若無的血腥氣,很是詭異。
然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石面吸引,沒有察覺到異樣,唯有高臺之上的蕭元徵蹙了下眉。
只見液體流淌過的地方,雪花狀的紋路在一寸一寸擴大,深如刀削斧刻,甚至隱隱出現了類似讖言的圖樣。
鴻臚寺官員壓抑不住面上的喜色,正要大著膽子請皇帝上前一觀,卻沒有注意到,那白煙越冒越多,幾乎濃郁成了實質,刺鼻的氣味也越來越重。
大巫皺起眉,似乎是發現了不對,想叫停祝禱。
但已經來不及了。
某一瞬間,火光猛地上竄,將整塊石頭吞沒了進去,隨後就是一聲沉悶的“啪”!
那塊被稱為祥瑞的讖石,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瞬間裂成了數塊。
……
誰都沒有料到這樣的進展。祥瑞碎裂,讖言也戛然而止,占卜失敗了。
一片死寂中,侍衛手忙腳亂地撲滅了火,無措地對著那一堆碎裂的石頭,去動也不是,不去動也不是。
大巫徑直略過惶惶不安的官員,神情陰晴不定地上前,俯身將石塊撥弄過來——上面雪白的紋路已經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層不祥的血色,如附骨之疽,牢牢爬滿整塊石面。
他低聲說了一長串的巫佚語。鴻臚寺官員的臉色霎時慘白如紙,兩股戰戰,快要軟倒在地上。
見狀,朝臣宗親中傳來一陣騷動,皆是在議論眼前的異象的。唯有梁承驍抱臂站在人群前頭,滿臉瞧樂子的興味。
蕭元徵冷眼旁觀許久,眼看著無戲可唱了,正要開口終結這一場鬧劇。
大巫由巫侍攙起,在侍從緊張的視線中行至高臺下,眼睛死死盯著眾人簇擁的皇帝,胸膛劇烈起伏,咳嗽了兩聲,竟是口吐大越的官話。
“天降異象,王運式微。”
“主位……危在旦夕。”
他的嗓音極其嘶啞,聲調怪異,不似人言。
但沒有人在意這點了。
在聽到如此大逆不道言論的瞬間,宮侍就撲通一聲跪倒了大片,匍匐在地上瑟瑟發抖,不敢去看石階之上帝王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