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彬彬有禮,看來秦淮當了幾年兵,知曉知識的重要性了。
秦雁又對秦淮道:“小魚兒,這個小娘娃兒是外面黃太爺的孫女兒,叫金穗,長你一輩,你要叫穗姑姑。”
秦淮猛看了幾眼金穗,這個瘦骨嶙峋的小姑娘還沒他年紀大,他試著張了張口。沒叫出來,憋得紅了臉低了頭,盯著自己的腳尖裝深沉。
“快叫啊!”秦雁最討厭他扭扭捏捏的樣子,一點都沒男孩子的乾脆,忍不住推了一把。
推完她就後悔了,原來自從那回她把珍眉推倒後,便對“推”這個動作,有了那麼點後遺症。
秦淮好歹在一群除了過年沒吃過幾回肉的孩子裡算個小胖墩,紋絲沒動,秦雁一陣慶幸。說道:“不叫算了。”正準備對金穗說話時,卻聽秦淮清脆而不服氣的聲音響起:“金穗……新年好。”
秦雁一顰眉,金穗一口唾沫嗆住喉嚨。咳了兩聲,秦雁忙給她拍背,瞪了秦淮一眼。
金穗搖搖手,喝兩口水便止了咳,心道。也不知這孩子的彆扭勁從何而來。不過,古代對輩分問題看得極重,排輩分都是要開宗祠定的,秦家這幾代輩分有點混亂,比如秦四郎幾兄弟根本沒按輩分起名,秦棟和秦濤是親兄弟。兩人的名字卻一木一水,秦河更是和兒子的名字同帶水,這就不合輩分。
她聽黃老爹說起過。秦家好幾代沒出當官的人,傳十代下來沒字可排,便亂了。本來雙廟村出了個黃秀才,他們曾打算等黃秀才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時請黃秀才再給排十代,未料。黃秀才意外駕鶴。
這事兒就耽擱了下來。
金穗心道,還是在現代利落。年紀大的都能叫阿姨,年紀小的都能叫美女,誰有那個美國時間問你上面三代下面三代排排姑太太曾孫侄女兒的?
“又不是正經姑姑,不叫就算了,沒大礙。”金穗笑著道,又問,“你姥爺村子裡住了幾戶人家?平時打漁是一人出海,還是村子裡一起約著出海?”
秦淮一愣,臉蛋通紅,眼前的小姑娘嘴裡說著不叫姑姑,卻一副大人模樣問話,他答了羞赧,不答卻顯得小家子氣,臉色漲紅地道:“姥爺住在鎮上,家裡有十條船,和漁民一起出海打漁。”
哦,原來秦淮姥爺家還薄有資產。
金穗緊接著又問了些話,瞭解了下這個時代的海上作業。
秦淮開始還很老實很靦腆,後來便放開了,給小姑娘們講述異地風采。
“……姥爺說,約兩百年前扶桑國偽裝成海盜搶過漁村,被女皇用大炮火槍打一回老實了,如今慕容水師——就是我爹他們,出海巡洋還扛槍呢!可惜我沒機會去海上,沒見到……”
金穗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她知道歷史上有個牛叉的女皇,也差不多從那位女皇開始,大夏的火器從笨重的大炮轉為靈巧的火槍。她懷疑這位女皇也是個穿越者,閨名正史裡沒留下來,野史裡倒有多種說法,但她以皇帝唯一子息登基後大昭天下的名字為曌,意為日月當空,與武則天武曌何其相似。
可惜昔人已歸塵土,不能親自仰慕其風采。
金穗心裡有個小人兒捶胸頓足,為嘛我是個廢柴?
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秦淮被他爹叫走,金穗第一回對除了黃家之外的人有了點依依不捨的感覺。秦淮口中的大海和黃老爹口中的不一樣呢。
秦雁聽秦淮講故事聽住了,後來發現他除了在金穗那裡會多講幾句話之外,在別的小孩子面前卻很緘默,便常常帶他來找金穗玩耍。一來二去,她喜歡上金穗細細弱弱、溫溫柔柔的性子,秦淮呢,也喜歡金穗恰到好處的問題,讓他在找不到話說時發現新的話題。
轉眼便到了初五,秦河離開的日子了。秦五奶奶一家子和許多雙廟村的村民給秦河送別,秦五奶奶、方四娘哭得一塌糊塗,看著他們上了馬車追出老遠,秦河下車在雪地裡給奶奶和母親磕頭,哭著請她們回家,兩個女人家才作罷。
秦五奶奶回家後正要罵兒子心狠不送送秦河,卻發現秦四郎藏在堂屋門後哭得滿臉是淚。秦五奶奶自秦濤死後,精神大不如前,秦四郎便不敢把秦河要去瀛洲落戶的訊息告訴她,看到母親如此傷心,他更不敢說了。
過了初八,各家親戚走得差不多了。黃家一直沒親戚可走,只在初三那天和盧爺爺幾家外姓人湊一桌吃個飯,而翠眉初二也沒回來,估計武家那邊是“不認”黃家這門親戚的。
初八這天晚上,秦雁和父母走完最後一家親戚回來,拎了個小袋子給金穗:“小魚兒走時交代我千萬留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