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磕下了頭去,說道:“臣弟謝主隆恩”
光緒拿起硃筆,在奏摺上寫下了個“準”字,然後走下御座,親手扶起了他道:“七弟,朕瞭解你的心情。不過傳宗接代固然是大事,軍事政務也不可荒廢。禁衛軍剛剛成軍,還需要你多多盯著,切不可出什麼紕漏啊”
載濤忙道:“臣弟省得,請皇上放心,必定不負皇上所託”
光緒笑了笑說:“如此就好。”頓了一下,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又道,“你難得進宮一趟,今日就跟朕一起用膳吧,咱們兄弟也能好好談談。”
載濤心中一抽,忙不迭婉拒道:“皇上恩賞,臣弟本不該辭,只是如今衙門事多,家中又需(。3uww。)整 理,實在是不得空閒。臣弟斗膽請辭,待忙過這一陣子,必定再來陪皇上好好聊聊。”
他低垂著頭,嘴角有遮掩不住的苦澀。不敢留在宮裡,不敢冒著碰上婉貞的風險,那樣的話他絕對無法掩蓋心中真正的感情,犯下不該犯的過錯
光緒清淡地笑著,笑意卻沒到達眼中,但因載濤也低著頭,所以並未發覺他的異樣。他的語氣平淡,聽不出什麼情緒來,只是說道:“既然如此,朕就不多留你了,你去吧。”
載濤無暇細辨,趕緊告辭出了皇宮,迴轉家中。
光緒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養心殿外,嘴角的笑容漸漸變冷,眼神變得犀利而冷酷,淡淡地說道:“派人盯緊鍾郡王,他的一舉一動務必全部都要報告給朕知道。”
鍾德全應了一聲,忍不住偷偷覷了他一眼,不明白為何方才還兄友弟恭,一轉眼卻變得冷酷無情?
似乎明白他心中的迷惑,光緒回到座上,隨手拿起方才那本奏摺瞟了一眼,便扔到一旁,冷冷一笑道:“他那點心思,以為瞞得了誰嗎?以為這樣就能撇清關係,殊不知婦人之仁,反倒暴露了他心中所想。他……終究是太嫩了”
鍾德全先是一愣,隨即便回過味來,頓時嚇得一身冷汗,渾身都忍不住起了哆嗦,戰戰兢兢地問:“皇上,難道鍾郡王他竟然……”
光緒抬了抬手,止住了他的話頭,皺眉說道:“事情還未定案,切莫妄加揣測。如今你只需派人看好他就行了,至於其他……朕自有主張。”
鍾德全長長吁了口氣,不敢再說什麼,趕緊下去佈置去了。
而載濤得了光緒的同意,匆匆回到家中之後,便寫好了休書,親自送到寧古塔氏和周佳氏的手上。兩人的反應大同小異,先是難以置信,隨後便哭天搶地、尋死覓活,苦苦哀求著載濤收回成命,不要將她二人驅離。然而載濤早已吃了秤砣鐵了心,連皇帝那裡都討了旨意了,就算此刻想要反悔也是不可能的,更何況他費盡心機佈置了這一切,又豈會在這緊要關頭放棄?於是不管兩人怎麼哭鬧,終是派人將她們送離了鍾郡王府。
看著載著兩人的馬車消失在視線中,他忍不住長嘆了口氣。不管怎麼說,她們總是陪伴了他好幾年,如今卻落得這樣的結局,多少還是有些唏噓的。但她們跟著他卻是更加兇險,他這麼做,非但不是什麼鐵石心腸,反而恰恰是顧念在幾年的夫妻情分上冒險所做的安排。相信她們不久就能體會得到。
至於青璦,當初接她進府的時候,就不過是個手機無份的侍妾,如今要送走倒是極簡單的。但考慮到她不同寧古塔氏和周佳氏,身世飄零、無依無靠,便給了一棟宅子,又送了些銀兩、珠寶之類的東西,若是省著點用,下半輩子倒也能夠衣食無憂,這樣便打發了。
對她們,他心中是多有愧疚的。但好在如今民風漸開,她們也正當青春年少,還有機會另擇良人。他如今的心中已經容不下其他人,把她們留在身邊只不過是蹉跎歲月罷了,害人害己。這麼一想,倒也就看開了,收拾起心情,不再多為這件事情煩心,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而老夫人在內宅裡,聽說了載濤休妻的事情,愣怔了許久,最終只化為一聲嘆息,彷彿一下子蒼老了十歲,精神萎靡地說道:“他終究還是做了……罷罷罷,這都是命我老婆子也管不了那許多了”說完,便徑自去了佛堂,跪在老鍾郡王爺的靈位前,滿面蒼然,含淚禱告,再不問府裡府外的事情。
時光飛逝,轉眼間便來到了四月。
進入初夏,天氣漸漸熱了起來,早晚雖然仍然帶著涼意,中午卻已經頗有熱度,因此人們的衣著也漸漸單薄起來,行動爽利了許多。
這日,載濤受邀前往法國公使舉辦的午宴,酒過三巡,直到申時才回到家中。
自從著手訓練禁衛軍以來,他為了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