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不會誤了念哥兒的。”
按照後世的做法,孩子七歲之前,都應該上幼兒園的啊幼兒園的教育並不算太高強度,在玩耍中教給孩子一些最基本的知識,為上小學打好基礎。她本就準備效仿這一做法。
光緒並不知道她的打算,但心中氣悶在這溫言軟語的撫慰下,神奇地轉眼便消失了。他反握住她的手,嘴邊漾起一抹寵溺的笑容,有些無奈地說道:“你呀……”
兩人心手相連,這個話題就此揭過。小小的意見分歧以光緒的退讓結束,這令婉貞既感到欣慰甜蜜,卻又有幾分愧疚悵然。
接下來的話……
她猶豫再三,終於還是帶著幾分惴惴,吞吞吐吐地說道:“皇上……如今您的病情已經好了很多,臣妾……臣妾琢磨著,是不是……是不是該出宮了?”話音剛落,便覺得一股尖銳的疼痛從胸**發出來,心上彷彿被人狠狠劃了一刀,痛徹心扉。
為何會這般痛苦?是因為……他麼?
光緒則在一瞬間煞白了臉頰,一顆心彷彿被人狠狠捏住,再也透不過氣來,更別提那剜心的痛楚。
臉色大變,他的手上爆發出從未有過的力量,緊緊握住她的,差點連骨頭都要捏碎了,惶然叫道:“你……你不是已經決定……”
眼裡翻動著淚花,她抬首看他,語帶哽咽地說道:“臣妾……只不過是允諾在皇上病好之前,會一直守在宮裡。”如今他病好了,她也該走了啊可是……
知道會很痛苦,卻不知竟會如此痛徹心扉,似乎連呼吸都要被奪去,難道,她已經對他……
光緒的身子搖晃了幾下,猛地站起身來,一把將她抱進懷裡,聲音變得無比嘶啞,怒吼道:“不准我不準不准你離開我身邊”
“皇上……”她的淚珠潸然而下。
留在宮裡?她要用什麼名義呢?她畢竟還是他弟弟的妻子啊如今更是個寡婦,卻明目張膽住進了大伯的後宮,世間之人會怎麼看、怎麼說?之前要照顧生病的光緒,多少有點名義上的遮擋,如今他的病好了,就連最後那一點藉口都消失殆盡,她如何還能死皮賴臉地留下?
她的淚熨燙了他的心,令他那被撕開了一條大口的心得以稍加安慰——她應該也是不願意離開的吧?是吧?
彷彿求證似的,他熾熱的雙唇吻上她的,嘴唇、鼻子、眼睛……印下無數個密密麻麻的吻,替她吻幹了淚珠,撫平了心中的傷痛。
“不要離開我,貞兒,你也愛著我的,不是麼?”他喃喃地說著,帶著幾分求證、幾分惶然,恨不得能將整顆心都掏出來奉送到她手裡。
愛?婉貞頭上“轟”的一聲,整個人都愣住了。
是愛嗎?因為愛,所以不願離開,因為愛,所以才會心痛嗎?載濤死後,原以為已經枯竭的心,如今又愛上別人了嗎?那個人竟然還是他的哥哥
眼前一陣眩暈,她不知該如何描述心中的感覺,羞澀?還是愧疚?心虛?還是甜蜜?她的心無法承受那麼多,臉色一陣蒼白,腳一軟,整個人都向下滑去。
“貞兒”光緒大吃一驚,趕緊抱住了她,讓她靠在自己懷中,然後坐回了炕蓆上。
“貞兒,你怎麼了?不要嚇我啊”他惶急地大叫道。
婉貞卻只是大口大口喘息著,為自己方才的發現而心驚不已,腦子裡亂糟糟的,不知該如何收拾這紛亂的心緒。
忽然,鍾德全快步走了進來,看著光緒,臉色有幾分蒼白,眼中蘊含著驚慌,叫了一聲:“皇上。”
“下去”光緒頭也不抬,全副心神都放在了懷裡的人兒身上,不管發生了什麼,一概都不想知道、不想理會
“可是……皇上,奴才有要事稟報。”鍾德全又如何看不到婉貞現在這副虛弱的樣子?但方才他在外面聽到的事情……
現下也顧不得福晉怎麼樣了這件事必須馬上處理啊
光緒聽到了他聲音中的驚恐,終於把全部傾注在婉貞身上的注意力稍微分出了一些,看著他沉聲問道:“什麼事?”
鍾德全跟了他那麼多年,經歷了那麼多風風雨雨,又有什麼事能夠令他如此失態?
“這……”話到嘴邊,鍾德全反倒又遲疑起來。
這事不是小事,而且事關皇家的顏面、皇帝的尊嚴,這……該怎麼說?
光緒不由得怒了。如今正值婉貞的去留關鍵之際,天知道他有多害怕一不小心就會再次失去她若是真有什麼重要的事也就罷了,可這鐘德全如今杵在這裡,欲言又止,存心耽擱他的時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