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得很,這幾年避世避得尤其厲害,除了跟他唯一的師妹孟芙蓉經常走動之外,甚少聽聞他和誰來往密切,倒是這個兒子和他成了忘年交,這也是他一直捉摸不透的一個地方。
寧仁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想不通按著祁遠寡淡的樣子,何時對一個小國公主的事情上了心。
落瑤哪會知道天君心裡的想法,她眼睛轉了轉,為難地說:“今日能為陛下舞一曲助興實屬小仙榮幸,只是小仙的伴奏師父在芙丘國沒有跟來。”
祁遠看穿了她的小心思,輕聲笑了笑,“這又何難,我來伴奏吧,”頓了頓,又歉然地笑了笑,“不過我從來沒給人伴樂,若跟不上,不要見笑。”
落瑤皺著眉判斷祁遠話中的可信度。
眾仙卻是一陣譁然。
今日能聽得太子彈上一曲已經實屬幾世修來的福分,可這小國公主居然能讓從不給人伴奏的太子破了這個例,眾仙各自唏噓著,今天的事情,真是忒詭異了。
其實落瑤並不想讓祁遠伴奏,她本來是打算以此為藉口推脫,沒想到祁遠居然順溜地答應了下來,頓時傻了眼,只好咬咬牙將計就計了,誰讓這個太子不按常理出牌呢。
很久沒有跳舞了,而且是在大庭廣眾下,萬一有個狀況不僅丟了老爹的臉面,還要辱沒了芙丘國的名聲,落瑤心裡對祁遠又是一陣腹誹,嘴上卻說道:“能得太子殿下屈尊伴奏實在喜不自勝,小仙獻醜了。”說罷腳下蓮步輕邁,纖細的身影一晃,轉眼到了亭中。
祁遠的琴聲如珠玉般錯落有致,彷彿縈繞在她腳下,隨著她多變的舞步變幻莫測。
落瑤受孟芙蓉薰陶自小學舞,曾在芙丘國國君壽宴上一舞成名,當年傾倒眾生的舞姿連在座的狐族族長在整個筵席都讚歎不絕,如今落瑤年歲稍長,對舞蹈的看法多了不少自己的理解,她喜歡不停地跳,跳到汗水淋漓,她喜歡這種感覺。
有時夜深人靜,她會獨自在滿院的扶桑樹下一直舞到天明,說實話,她並不喜歡在筵席上跳舞給別人看,因為跳舞並不是用來給別人看的,而是自己獨享的過程,與其說是在跳舞,不如說是在發洩內心的無人理解,這種感覺會讓人沉淪,產生一種錯覺,彷彿她隨時會多出一雙翅膀,帶著她飛往不知名的世界。
以前的青澀被如今的花季嫵媚替代,嬌豔明亮更甚從前,一雙亮眸明晃晃的似要勾走人的魂魄,間或回眸一笑間,風情無限。
祁遠看著眼前的女孩,眉如翠竹,腰如束素,齒如珠貝,一身粉黛色長裙襯得她的膚色凝脂如雪,三支碧玉玲瓏簪斜插入鬢,紅潤的唇點在嬌小的臉上格外動人,大大方方的樣子並不刻意。
見舞知人心。她跳得極好,看得出是認真在跳,不帶任何討好之意。
祁遠看都不看琴,他不需要看,閉著眼睛都能彈。他的眼睛只追隨著眼前長袖飄飄,舞步生蓮的落瑤,然後有一瞬間失了神,他突然有點期待,又有點擔心,不知這個小公主以後長大些,會如何顛倒眾生。
何止是祁遠,座下的眾仙也完全陶醉在動人心魄的舞姿中,誰也沒聽到琴技卓絕的太子居然破天荒的彈錯了幾個音,這幾個音卻很不巧地落入同樣精通音律的梵谷耳中,梵谷嘴角噙著一絲似有若無的笑意,看了看祁遠,玩味地笑了笑。
一曲舞罷,天君意猶未盡地說道:“落瑤這一舞,確實可以傲視群芳了,那些棲霞山的鳳凰今年怕是羞得不敢再來獻舞了。”落瑤看到,就連祁遠也有點意味不明地看著她。
落瑤低喘了幾口氣,“陛下抬舉了,落瑤幸不辱命。”
天君呵呵笑了幾聲,讓她入座。
祁遠好聽的聲音不緊不慢地響起:“看來公主精通音律,不日定要切磋切磋。”
她不過跳了支舞,不知道祁遠從哪裡看出來她精通音律,想來是隨便說說的,於是應了聲好。
落瑤行了個禮便入了座,鼕鼕悄悄和落瑤咬耳朵:“乾孃,以前都不知道你居然會跳舞啊。”
落瑤不滿地瞧了鼕鼕一眼,臉上因為跳舞而起的紅暈尚未褪去,猛喝了口茶,道:“我會的可多著呢。”
頭頂似乎有道目光粘著不去,落瑤順著目光的方向看去,太子正微笑地看著她,嘴裡說著什麼,落瑤仔細看了看,似在說唇語:“跳得很美”。
落瑤默了默,這是誇獎還是當眾調、情?一想到這個詞,她的心漏跳了一拍,臉紅了一紅,眼觀鼻鼻觀心地繼續嗑瓜子。
祁遠連著彈了兩曲,眾仙已經大飽眼福耳福,不好意思讓他繼續彈,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