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另一隻手牽著韁繩,嘴裡嚼著一片樹葉,看著漫不經心,馬車卻是駕馭得又快又平穩,沒多久就到了落瑤的住處。
落瑤還在研究那捲書,耳邊傳來一聲口哨,嚇得她差點把書摔出去,聽到阿灼說:“陸姑娘,到了。”聽上去心情似乎不錯。
車簾是半透明的藍紗,落瑤看到阿灼正側頭看向簾內。
雖然阿灼在外面是看不到車內的,但他還是非常確定,裡面的落瑤肯定對他翻了個白眼。
落瑤把書重新放好,下車的時候一不留神,差點和一輛疾馳而過的馬車相撞,幸虧阿灼手快地把她拉到一邊,落瑤見阿灼額頭的青筋跳了一跳,倏地站起來,想跑過去把那輛車截住,落瑤連忙扯著他的袖子拉住他,“你做什麼?”
阿灼吐掉嘴裡的樹葉,“這地盤上只有小爺我撞人,哪來被人撞的理兒?”
落瑤頓時無語,這脾氣究竟是被誰慣出來的?
她自動忽略了他的話,看了看那輛遠去的馬車,道,“這車是誰家的?”
阿灼沒好氣地道:“這種顏色的車不都是章仇家的,剛剛那輛裡面坐的應該就是那狐狸,章仇沫。”
落瑤聽林嬸提過這個章仇氏,家大業大,富可敵國,經商手法堪稱鬼才,此刻聽阿灼如此稱呼他,不免莞爾:“怪不得啊,這麼囂張。”
落瑤看著章仇氏的馬車越走越遠,最後消失在人群裡。
這馬車剛才走得太快,沒來得急看清,現在想起,居然對這章仇氏的車一點印象都沒,只記得整輛車很低調,車伕半隱在車沿下看不清樣貌,整個車是讓人壓抑的黑色,看得出是上好的冰綢,只有窗和簾子是深紅色,給人一股神秘的感覺。估計這樣的馬車在夜裡行走都不會有人發現,雖然速度快,但是落瑤還是捕捉到那輛車上刻著的徽記,好像在哪裡見過,可是具體是在哪裡,她記不大清了。
阿灼的聲音懶懶地傳來:“再囂張還不是要看我們三爺的臉色。”
這句話沒有說錯,在其他地方,很多官商相互勾結,權錢交易,吃喝嫖賭,無一不精,流連飯桌酒局,對百姓則拖拉扯皮,辦事推諉,甚至與商人稱兄道弟以此牟利。而在傾玉城,段詢卻是個難得的清官,那些商人的把戲在他這裡根本行不通,該交稅的交稅,該整頓的整頓,因為從不用吃人家的拿人家的,也就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臉面。
在段詢這裡,官才是真正的官。
所以在傾玉城,很多人愛極了段三爺,也有很多人恨極了段三爺。落瑤想起段詢的那次遇險,也許就是被一些人設計陷害的吧,能坐到他那個位置,估計也得罪了不少人。
阿灼和落瑤說了幾句就回去了,落瑤看著行色匆匆的阿灼,心裡感嘆著,身為段詢身邊的人也不好過啊,手腳都不是自己的,隨時都要聽任差遣,不過,他們在失去這些的同時,也獲得了很多旁人得不到的東西,比如,地位和權勢。
別看阿灼只是段詢的一個貼身隨侍,有時候說的話和段詢的份量是一樣的,因為大多數人見段詢一面相當難,只能靠阿灼來傳達,至於安排在什麼時候見,在哪裡見,就要看這人在阿灼心裡的份量,有些人排了一個月才能見著段詢一面,還是在段詢急著回府的時候,這個時候見人當然是沒什麼好心情的。
有時候在段詢的位置不方便說的話,也會由阿灼委婉傳達,所以在百姓眼裡,阿灼就象徵著段詢,象徵著段府。
所以坊間傳著一句話:只有阿灼高興了,侯爺才會高興。
第48章 流水落花了無痕,為伊消得人憔悴
清乾天,耀清宮外,一抹火紅的夕陽西斜,照亮了無邊的天涯,也灼燒著斷腸人的心。
祁遠站在宮外的蓮池邊,低頭望著水裡的鯉魚,邊拿著魚食餵它們。
仙官程譽俯首靜靜站在一旁,提著魚食袋,看著此時此景,心裡一陣唏噓。
記得天君選妃大賽前,落瑤公主也在這兒跟天君餵魚,彼時的天君意氣風發氣宇軒昂,公主娉婷玉立風華正好,兩人倚在欄杆邊談笑風生的樣子不知羨煞多少人,可如今……
自從公主消失,祁遠像是被抽走了陽光和空氣,全身都透著陰冷的涼意,讓人看著就透不過氣,整天魂不守舍,外人看不出什麼,可程譽知道他現在跟一具行屍走肉沒什麼兩樣。
其實白天的時候天君是很正常的,程譽偷偷看過祁遠批的摺子,條理清晰無懈可擊,可是每到晚上沒人的時候,程譽就會聽到他開始神神叨叨,剛開始以為他在和什麼人說話,他按捺不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