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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少了一大半的時候,落瑤終於釀成了她仙生中的第一壺酒。

是夜,一輪明月高高懸在漆黑的天幕,慷慨地把月光灑在每一個角落。

等大家都已經熟睡,落瑤偷偷提了一把小鏟子,踏著月色哼著小曲,來到後山的金蟬樹下。

她按著記憶在樹底下比劃了一下位置,輕輕翻鬆了泥土,撥拉出一個棕色的酒罈子。

當初她總共釀了三壇,一罈給師父,一個大罈子留給師兄們,最後一小壇留著自己慢慢喝。她先挖了兩壇出來,揭開其中一罈的封土,一股沁入心扉的酒香立刻瀰漫了整座落雲山。

落瑤小心翼翼地捧起酒罈子,倒在隨身帶來的瓷碗裡,迫不及待地抿了一口,清淡爽口而不濃郁,溫潤中透著一股花香。

落瑤享受得眯起眼睛,看來老天爺是公平的,給她關閉了一扇門,會替她開啟一扇窗,即便連窗都關上了,那肯定會替她在牆上鑿個洞。想不到自己在仙術上毫無所成,在詩詞歌賦上資質平平,原來天賦都跑到釀酒上去了。

落瑤越想越高興,一時間詩興大發,脫口吟道:“落雲美酒七月雪,瓷碗盛來湖泊光。”

“我倒是覺得後面一句用玉碗更為詩意一些。”一個低沉的聲音輕笑著傳來,緊接著一個青色身影在落瑤旁邊坐了下來。

落瑤看清來人,端著的酒碗差點落到地上,不可思議地說道:“你,你怎麼會到這裡來?”說話間環顧四周,她突然莫名其妙有種擔心被捉姦的感覺,這是怎麼回事,太驚悚了。

倫圖沒有回答她的話,不動聲色地接過落瑤手裡的碗,還沒等落瑤反應過來,就著剛剛落瑤喝過的地方喝了一口,眯著眼睛讚了一句:“好酒。”說完睨了落瑤一眼,“沒想到你雖然不會喝酒,卻會釀酒。”

落瑤本來對倫圖用自己喝過的碗心存芥蒂,聽他這麼一說,自豪感膨脹了數倍,尷尬一掃而光,挺挺胸說道:“誰說我不會喝酒了,只是平日裡喝得少,一下子不習慣罷了。”想了想,又轉頭問他,“你到底是誰,怎麼進來的?這裡是有結界的,普通人是進不來的。”

倫圖沒有馬上回答她的話,似乎覺得用碗喝不過癮,手微微抬起,酒罈子倏地飛到他手中,隨後頗為優雅地就著罈子喝了一口,漫不經心地說道:“這世間似乎還沒有我想去而去不了的地方。”轉過頭來看她,“想不到你這麼愛喝酒。”

“我不是愛喝酒,這是我給師父釀的。”不知是他有意無意,碗和酒罈子都被倫圖喝過了,落瑤只能乾瞪眼,幽怨地看著他。

倫圖挑了挑眉毛:“容淮?他那麼古板的人,豈會懂這些。”喝了一口酒,眼裡變得飄渺不定,好一會兒,才說道,“你隨我下山去,以後你釀酒,我品酒,如何?”

落瑤沒仔細琢磨他話中的深意,只當是像上次那樣邀請她下山喝酒,隨口說道:“我答應了師父以後不隨便下山喝酒,”隨手揚了揚酒瓶子,“你若是想喝,可以來這裡,我請你喝。”

倫圖緊抿著嘴唇,忽然湊到落瑤面前,輕輕捏著她的下巴,一瞬不動地看著她說道:“那天醉酒的時候你喊的是師父,現在又是你師父,你張口閉口都是他,他在你心裡當真如此重要麼?”

落瑤對他這樣的動作有點惱,記憶中除了師父還沒有人做過這樣的動作,重重地拍開他的手,說道:“我五百歲就被送來落雲山,和師父在一起的時間遠比爹爹和哥哥還要多,你說他對我而言重要嗎?”

倫圖看著她的眼睛,此刻的落瑤像一隻全身長滿刺的小刺蝟般防禦著她,反而笑起來:“可是你終有一天要離開他,師父畢竟是師父,不可能伴你一生。”倫圖刻意加重了師父兩字的音,精光四射的雙眼緊盯著她,看著她臉上的神情變幻。

落瑤聽到最後一句話,心裡莫名其妙劃過一絲難過,這種感覺從來沒有過,就像有人告訴她,她唯一心愛的東西遲早會離開她。

她也知道學成之後就會離開師父回芙丘國,所以平時她故意疏於課業,賴在師父身邊過一天是一天,宋勵曾經非常疑惑地在私底下問她:“師妹,你在這兒也呆了也有兩萬年了,你資質很不錯,為什麼在仙術上一點長進也沒有啊?”

落瑤當時心虛地乾笑了幾聲,說道:“也許我看上去聰明,實際並不是這樣,不過沒關係,不是有師父和師兄們保護我嗎。況且,凡間有句話說,女子無才便是德啊。”

每次想起這些就莫名其妙地煩躁,此時落瑤覺得看誰都討厭,何況是這個哪壺不開提哪壺的倫圖,於是一臉厭惡地說道:“我和師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