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件事令阿愁對郭雲的印象好了許多,可一想到他竟然在打吉祥的主意,阿愁心裡就是一陣不爽。
於是她也顧不得去找她落下的東西了,便跑去問著吉祥道:“你覺得那個郭雲怎麼樣?”
吉祥的神色微微一動,笑道:“現在倒是比小時候更機靈了。”
阿愁不擅長跟人鬥心眼兒,便直接道:“我聽他的意思,像是看上你了呢。”
吉祥的神色又是一動,半晌,才嘆氣道:“那又如何?我們又不是一條道上的人。”
阿愁道:“若是他爭取到長公主的同意,你願意嫁他嗎?”
吉祥不由就扭頭看了她一眼,笑道:“你這是怎麼了?不過是老友重逢罷了,居然想到那麼離譜的事。”
阿愁卻堅持道:“如果有這個可能呢?你願意嫁他嗎?”
吉祥倒真個兒是用心想了想,卻依舊搖頭笑道:“門不當戶不對。便比如我和鄭家大郎,之前也就罷了,他和我一樣,不過是一介平民,倒也平起平坐。後來他做了秀才,自然就得嫌棄我配不上他了。那郭小郎的身份更高,即便硬是娶了我過門,只怕我也沒那個命過那等好日子。我又何苦為了一時的富貴為難我自己。”
阿愁愣了愣,感慨道:“倒是你想得透徹。”頓了頓,又道,“如果你也喜歡他呢?”
吉祥嘆氣道:“喜歡什麼的,從來都不重要。喜歡一個人,卻未必就要嫁給那個人。因為女人家嫁人,從來嫁的不是一個人,還有那人身後的一大家子。僅只有他一個人喜歡你,你的日子過得肯定會很煎熬。再喜歡的感情,也會在這樣的煎熬裡慢慢磨平磨滅掉的。”
這于吉祥來說,算是切身之痛了。
而從她的這番話裡,阿愁也頭一次聽出,吉祥其實並不看好她和李穆的事。只是因為她們都已經不再是那種為了自己的好惡就對朋友指手畫腳的中二年紀,她才沒有硬把自己的意見強加給阿愁。
果然,當天,吉祥就抱著包袱搬去了阿愁家裡。
李穆帶著阿愁和吉祥出來時,一抬頭,就正看到郭霞正和周昌有說有笑地進了二門。
那周昌一看到他們,臉上頓時一紅,趕緊後退一步,拉開了他和郭霞之間的距離。
這點小動作,頓時令阿愁和李穆對了個眼。
那郭霞是奔著周昌來的,郭雲則是來找郭霞的。阿愁以為他倆很快就會回京城,卻不想,這二人竟住下就沒個走的意思了。
這倒便宜了李穆,三天兩頭以招待郭家表哥表姐的名義來別院裡會一會阿愁。
至於郭雲對吉祥,自那天李穆和他把這件事說開後,郭雲便沒再主動去找吉祥,只默默以一種複雜的眼神遠遠看著吉祥。
倒是周昌和郭霞,看起來越來越熱絡了。
這般過了十來日,郭雲忽然截住來別院交貨的吉祥。二人也不知道密談了一些什麼,次日,郭雲便以少有的強硬態度,拉著郭霞上了回京城的客船。
那郭雲對郭霞道:“你若真看上了他,就讓他正而八經派媒人來求娶,這般私相授受又算個什麼?!”
以阿愁的好奇心,其實她很想去找周昌打聽打聽他對郭霞是個什麼態度,可一來她和周昌的交情還沒有好到可以交流這種心思,二來,郭霞走後,周昌明顯打蔫的模樣,其實也不用她再問什麼了。
至於郭雲和吉祥談了些什麼,因吉祥明顯一副不想提的模樣,阿愁便只好按捺下了貓一般的好奇心。只是,自郭家兄妹走後,原本做事很專心的吉祥,居然漸漸開始走神了。有時候手裡拿著針,竟是半個時辰也不曾往那繡棚上紮下一針。
顯然,那如狂風過境一般擾了人的心性的,不止是郭霞一個。
那狂風般的兄妹刮過境後,唯一得益的,就只有那廣陵王李穆了。
如今廣陵城裡人人都知道,這新廣陵王可不是老廣陵王那樣昏聵荒誕之徒,除了處理正務外,新廣陵王一直都是乖乖在王府裡閉門守孝的,最多不過是隔個三五日便去仁豐裡他私人的別院裡散一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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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李穆所說,宜嘉夫人也跟著他從京城回來了。
那宜嘉夫人在家歇息過旅途的疲累後,便給阿愁送來一張帖子,請她去夫人府赴宴。
早在李穆得到爵位的傳承之前,宜嘉夫人就已經知道了李穆的心思。雖然她覺得阿愁這樣的身份顯然是配不上她家廿七郎的,可作為一個在宮裡浸淫了半輩子的人,她也很清楚,便是她有意讓李穆高娶,只怕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