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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部分

得可好?”斷魂知他在說失魂,坦然一笑道:“你家?恐怕他早離開。”江留醉急道:“他去了何處?”

“換作你會去何處?”

江留醉驚道:“京城?”苦笑著對花非花道,“這下輪到遜之頭疼了。”

初七立春,龍佑帝服大裘冕,乘玉輅,至崇武門外東二里祀青帝,以帝太昊氏配,勾芒氏、歲星、三辰、七宿從祀。祭祀後歸來,龍佑帝入金屏宮禮宴群臣。

這天甚是晴好,隨行的顧亭運不由對酈遜之笑說道:“《佔年書》說,人日晴,所生之物蕃育;若逢陰雨,則有災。看來今歲得享五穀豐登,大喜啊。”

酈遜之道:“但願如此。”他心不在此,正頭疼找尋謝盈紫一事。燕陸離一案已君臣達成一致,既以疑案論,辦足官樣文章,日內就可了結。可謝盈紫的出走使龍佑帝憂心忡忡,為人臣子的他不得不想盡法子要尋回佳人,卻不知人海茫茫從何找起。

宴席上酈遜之心不在焉,尋隙去見酈屏,坦然把難題擺出。酈屏從容微笑,告訴他旁事或許難辦,在京城找人易如反掌。酈遜之大惑不解,聽酈屏詳細解說一番,方知箇中巧妙。

此次與酈屏同批歸來的酈家軍將士有三營共計一千五百人,均是特別領了恩旨,批准回鄉探親。說是恩旨,其實是為防止兵驕將專而進行的換防,這些將士約有一年不必再赴邊疆。這千五百人分居京師各處,每日到屯駐在京畿的禁軍帳中點卯,由都監統一管理,農閒時習武訓練,農忙時解甲歸田,恰好成了酈家在京中的耳目。

往日酈遜之託付酈屏的事總能迅速辦妥,原來是這麼個緣故,思及先前酈屏提及的千餘傭伍軍士,酈遜之知道必定也在酈家將士的監視下,略略安心。但他又生出別的擔心,以龍佑帝的縝密心思,豈會想不到這原本內外相制的法兒,便宜了酈家人左右逢源?不過是如今依仗他酈家,隱忍不發罷了。

令酈遜之犯愁的事遂多了這一樁。事有緩急,他雖未想出什麼安置的好法子,卻因有這批眼線的存在,僅花了四個時辰就得知了謝盈紫的下落。

那些將士拿了謝盈紫的畫像按圖索驥,返回訊息時一致交口稱讚此女美若天仙。據說是宿在一家客棧晝夜不出,因送飯小廝和店老闆沒口子地誇讚,豔名已傳了出去。周邊專湊熱鬧的紈絝子弟來閒逛的多了,客棧生意平白好了三兩倍,依舊無人見到她的面目。

酈遜之心知天宮在尋謝盈紫,不知被什麼心思牽引,生出親自造訪的念頭。他自然不打正門進,趁了客棧裡眾人午後睏乏皆在歇息,悄然來到謝盈紫門外。門房緊閉,酈遜之用了巧勁,推手卸去插銷。

進門,無人。酈遜之心有感應,回首望去仍是無人,明知她就在旁,迅捷地幾次轉身,不料依舊看不到謝盈紫一絲痕跡。他好勝心起,腳步微移,身形陡轉,速度越來越快,簡直如陀螺飛旋,才瞥見她一星半點霓裳,仿若雲遮霧擋的山間蜿蜒伸出的斗拱飛簷。

酈遜之長嘆一聲,駐足拱手道:“遜之甘拜下風,請謝姑娘現身一見。”

他這廂認了輸,謝盈紫不忍他受窘,輕移蓮步走出,酈遜之乍見之下已然呆住。謝盈紫曼妙地行了一禮,道:“盈紫一介草民,何勞大人屈尊來訪?”

酈遜之定睛相看。這般出塵容貌,冰清玉潔姿態,唯有這不沾俗世的女子方有。他這時明瞭為何龍佑帝會對她如此傾心,竟想以後位相許,他心底亦隱隱生出了感嘆——塵世間再高的地位也會褻瀆她的仙氣,離開宮廷應是她正確的去處。

只是他,一顆心太過留戀紅塵俗氣,縱然明白她該高飛遠走,卻依然要做一個不識時務的說客,勸她留下。

謝盈紫心不在此,說完話便飄然走過他身際,依了床邊坐下。她靜謐的神態讓酈遜之的心也漸漸安靜,暗歎一聲無奈,說道:“姑娘不辭而別,可知宮裡上下一片混亂?”

“盈紫原非什麼大人物,大人說笑了。”她輕撫床上一席衾被,棉布溫柔的質地使她泛起悵惘的微笑,平常人的日子,於她竟成了奢望。

酈遜之彷彿明白她的心思,不忍打斷,由她兀自出神,在一旁痴痴凝望。過了好一會兒,酈遜之緩過神,道:“我送你回家。”

“我沒有家。”

酈遜之道:“天宮不算你家?”

她抬眼看他:“來處非我來處。”

“你既不想回去,又有何打算?”

“人如浮塵,來去匆匆,去到哪裡都是一樣。”她伸出手去,輕輕接住了什麼。

酈遜之直截了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