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碰了下傷口的位置,看著他的目光很冷,如同對著仇敵。
安笙清本來以為她那兒沾了髒東西,此刻她站在光亮位置,他才看清是淤青,很顯眼,也有些觸目驚心。
他立刻捏著她手腕,卻是被思寂狠狠地甩開。
“我嫌髒,麻煩一邊去!”
“在你眼裡,任何女人跟我沾邊那錯的必然是我。”笙清嘴角扯動,“對吧?”
“不然呢,你不給人希望,誰會貼過去!”
“李思寂,從最初開始,你就不曾信過我。”
他力道那麼大,思寂感覺手腕隱隱作疼。
更疼的,是他凝望過來的目光——帶著某種沉默的壯烈,似迷霧掩蓋的深山,留有遠影,卻不知其中風景。
很難過。
可她還是笑了出聲,應:“是啊,從沒信任過你,一直沒有。因為你不值得啊。”
手腕很疼,她也不是任由他欺負的人,另一隻手欲偷襲過去。
他躲閃,卻也襲擊,將思寂逼到了角落。
“安大少,公眾場合,欺負女人家,虧你好意思?”
思寂受不了他低頭就這麼沉默地看著自己,聲音很大,故意想引人過來。
有鼓掌聲起。
在這樣鮮少有人來往的長廊,那鼓掌聲顯得很突兀。
安笙清回頭,輕聲喚了句:“趙阿姨。”
多自然的招呼。
思寂冷冷看著那邊,視線從穿著一襲荷綠色長裙過來的趙杉身上掠過,落在後面的趙梓南臉上。
膚白剔透,黛眉紅唇,美得彷彿與這兒格格不入。
“不過想來看看我們投資的節目的第一場拍攝效果,沒想到瞧見了更有趣的戲。”趙杉挽著趙梓南的手臂,輕步過來,將手上一瓶水遞給了安笙清,揶揄的口吻:“莫非打算藕斷絲連?”
“您想多了。”
安笙清接過那瓶水,嘴角是平常那種淡淡的笑容。
這樣晚輩面對長輩時候的溫順與自然,卻看得思寂眼睛發酸。
何時起,他們之間的關係不是如同仇敵,而是這樣互相恭敬,彷彿有深厚感情。
曾經當初,為了他,她與趙家的人都相處得並不好。
此刻的感覺類似於親眼目睹當初在你面前說著某個人不好的好朋友跟她口中“不好相處”的那個人談笑風生,一瞬覺得自己像個被人耍的小丑,在獨自認為的愛恨裡,苦苦沉淪著。
“的確,誰願意跟人渣在一塊呢。”
思寂斂去眼底的失落,抬眸時候,目光透出自信,說完還禮貌地朝趙杉和趙梓南點了點頭,然後轉身走開。
她步伐不快,不願被人視作是膽怯。
卻也因為走得不快,他們的對話,清晰入耳。
“……還是很倔強,你們並不適合。”趙杉說。
“小姨,別說了。”
“你們看完拍攝場地的話,不如一同去歡喜海岸喝下午茶?”
那麼親密。
彷彿一家人。
思寂咬緊牙,努力逼著自己將眼眶泛起的痠疼勁兒給逼退。
漸漸,他們的聲音遠了,她也藉著這個機會,快步地往前衝。
跑過走廊交叉口的時候,迎面而來的許嘉見伸臂將她給攔著。
“你男人呢?”
“他不是我男人!”
“噢,我哥呢?”嘉見翻白眼。
“跟他女朋友還有他繼母走了!”
思寂想甩開他的手,無奈青年直接帶她往外面走。
“許美人,你自己去找你哥,別拽我呀!”
“你是我經紀人,我們的行動必須同步呀。”嘉見語氣倔強。
思寂有不好的預感,想離他遠些,無奈她剛甩開他,青年卻是直接將她往前推,還說如果不想他被人拍到,她就護著他。
關鍵時刻耍無賴這點,他跟某個人也是很相像,跟家族特色似的。
“我真的不想過去,你自己去,我在一邊等你。”
“你快哭了。”嘉見盯著她的眼睛,步伐加快。
到了外面停車場,他突然往前小跑過去,抓起油漆桶然後朝那邊上車的三人過去。
思寂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