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樣子,心裡也就更覺得煩悶不安。這麼跑著想著,不一刻已到了自己住宿的那一間小客棧,正當他要竄身越牆而過的當兒,似覺得身側樹梢上拔起了一條黑影,直向客棧頂上落去。他不由吃了一驚,當時用“一鶴沖天”的輕功絕技,也騰身到了房頂,四下觀望了一陣,靜悄悄的哪有什麼人跡?
他心中微微動了動。
“莫非我看錯了?今夜的怪事也太多了。”
想著又看了看,確實不再看到什麼可疑之處,他才飄身下地,由窗子回到自己房內,見燈光仍明著,他把燈光撥得小如螢尾;然後和衣上床,把寶劍壓在枕下。心中想著,離家第二天,竟會發生了這件令自己掃興不愉快的事。
遠處的梆子,叭、叭的敲著,似乎已到了四更天了,天上又下著小雨了,他就微微閉上了眼睛,似乎有了些昏倦的睡意。
可是一聲很清晰的瓦響,令他突然睜開了眼睛,他立刻發現了一個黑忽忽的影子,在視窗探視著,他不由吃了一驚,那睡意立刻消失了個乾淨。定神再看時,果然他看見一雙手抓在窗臺上,慢慢升上了一個人的影子,那是一個雞皮鶴髮的老婆婆。
照夕心中冷笑。
“好大膽的東西,我倒要看看你意欲何為?”
想著他微微閉上了眼睛,僅留一線的目光,注視著這人的動作,他雙手緊緊地按著床面,這姿態可以應付任何突來的局面。
然後他就更注意地觀察這個人,果然這老婆婆全身都進來了。
昏暗的油燈,照著老婆婆那一張馬臉,尤其有一半的顏色,就像是被墨染了一般。
管照夕立刻認出了,她正是若干年以前,自己掌底遊魂烏頭婆,想不到在這裡居然又遇到了!
烏頭婆進室之後,略微定了定神,就見她陡然自懷中抽出了一口短刀,雙手握著向外一抽,暗室之內,立刻閃出了一道青光,竟是一口青光閃爍的利刃,照夕不由驚心。
“好個烏頭婆,你莫非還要行刺我不成?”
一念未完,就見烏頭婆猛地向前一哈腰,已如同疾風似的撲到了床前,掌中劍照著照夕心窩就扎,只聽見“喳”的一聲,短劍實實地全沒入石灰的床面去了。烏頭婆倏地旋轉身子,卻在身後,發現了那怒容滿面的青年,她大吃了一驚,當時二次回手,掌中劍“順水推舟”猛然朝照夕腹部就扎。
管照夕冷冷道:“烏頭婆,今夜可是你自來送死,怨不得我了!”
他口說著,身子已如同正月的走馬燈,滴溜溜轉到了烏頭婆身邊,用“粘”字訣向內一湊身。雁先生絕學果然不凡,那烏頭婆幾乎還沒有看清,他是怎麼湊進來的,頓時覺得那隻持劍的手一麻,短劍“當”的一聲已落在地下。
她不禁嚇了個魂飛九天,大腳向外一劃,用“過橋問府”的招式,把身子竄了出去。
可是她卻沒想到這是室內,哪裡有許多地勢給她施展,只聽見“碰”的一聲,她整個身子撞在牆上。別看她頭硬,這一頭撞了她個頭昏眼花,口中“啊唷”了一聲,噗通一下栽倒地上。方想翻身起來,卻被照夕上前一腳踩在肩上,一口冷森森的長劍,已比在她的胸前,嚇得她又是一聲鬼叫,只是翻著一雙怪眼看著照夕。那張馬臉上,更是帶著無比驚嚇之色,照夕哼了一聲:
“烏頭婆!你好大的膽子,現在你還有什麼話說沒有?”
烏頭婆陰森森地一笑。
“管照夕,你就算今夜把我殺了,也並不會顯得你是多了不起的英雄……因為比我厲害的人還多得很,你能制服他們麼?”
照夕冷笑了一聲。
“你這說的簡直是屁話,別人和我並沒有仇,我又為什麼要制服他們?倒是你這老東西,今夜我卻是饒你不得!”
他一面說著,劍尖微微向下一紮,烏頭婆已嚇得鬼叫連天,她怪叫道:“管照……
管照夕!你可知道,我是去赴淮上三子的約筵去的,你要是把我殺了,三子是不會與你甘休的,你可要小心一點!”
她大著膽說了這些話,牙關喀喀顫抖不已,自問是活不成了,想不到管照夕聽了這話之後,果然把欲刺下的劍往回一提,他後退了一步,劍眉一豎。
“你說什麼?”
烏頭婆不由心中一鬆,當時膽子立刻大了許多,她冷笑道:“我是說淮上三子,那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果我死在你手上,他們三人一定會為我復仇的。你要曉得,他們三人是如今武林中最厲害的人物。”
管照夕哈哈大笑了幾聲,烏頭婆不由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