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雨春一聲不哼地把掌中劍繞了一圈劍花,直朝金福老雙腕上斬去。
金福老向回一收手,身形微微向後一坐,驀地一個縱身,真是輕似猴猿,向下一落,已到了尚雨春背後,突地吐氣開聲“嘿”了一聲。
尚雨春頓時就感覺到一股極大的潛力,向自己背後猛然撲到,不由吃了一驚,心知金福老這種掌力不是“金煞”就是“紅印”。其實她又哪裡知道,九天旗金福老所練的這種掌力名喚“一炁”掌,更較金煞紅印厲害得多,九天旗因愛女負傷之恨,所以一出手,就把自己看家的掌力施了出來。在白雪尚雨春來說,既已感到背部著力,再想逃開他的雙掌,可就是萬難了!
她不禁嚇出了一身冷汗,正不知如何是好的霎那之間,忽聽得頭頂大樹上一聲冷笑,跟著似有勁風由自己頭上掃過。
微聞得“波”的一聲,那九天旗金福老,嗵、嗵一連後退了好幾步,同時之間,由大樹上,飄悠悠地落下一人。
這人越過了尚雨春頭頂,飄落在九天旗金福老身前,冷笑道:“姓金的別來無恙,今夜可是我們分生死的時候到了吧?”
九天旗金福老和白雪尚雨春,同時吃了一驚,後者雖沒有看見來人相貌,可是那熟悉的聲音,令她機伶伶打了一個冷顫,她猛然回過了身子。
“管……你是管……”
可是照夕連頭也不回一下,不要說答理她了,因此她說出了個“管……”往下卻接不下去了。
她一時呆若木雞地望著他的背影,只覺得四肢冰冷顫抖不已。
在另一方面的金福老,此時藉著稀薄的月光,才把眼前這個青年看清了,他皺了一下眉。
“足下是……朋友你報個萬兒吧!因何與老夫認識?須知我九天旗金福老可不是好相與呢!”
照夕又上了一步。
“你再看個仔細,你倒是貴人多忘事。”
金福老看著這張熟悉的臉,可就是記不起如何認識的了,當時臉上帶著不解的怒容,只是嘿嘿冷笑著,照夕冷叱了一聲:
“該死的老狗,你當真連我管照夕都忘記了麼?”
金福老這才白眉一挑,後退了一步,嘿嘿笑道:“原來是你!嘿嘿!管照夕你好不識趣,你也不想想你今日這條命是如何保全的,卻膽敢為人家撐腰,你真是旗杆上綁雞毛,好大的膽子!”
照夕此刻見他,心蘊舊恨,哪裡還給他說許多,當時一伸右掌,分雙指照著他雙目就點,金福老一晃頭,用“白猴獻果”向前一捧雙掌,直擊照夕面首。管照夕旋身抽掌,倏地躍起,用“金鯉三波”,快如電閃星馳地已偎在金福老背後,不容老人收招換式,運用雁先生所授的“帖”字一訣,中食指駢著輕輕向外一戳,金福老喉中“吭”的一聲,頓時咕嚕一聲栽到就地,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總共不過幾個照面,已把這極負盛名的冀東巨盜降伏掌下,非但白雪尚雨春驚嚇得狀同泥塑一般,即照夕本人,也微感有些出乎意料之外,想不到雁先生所傳手法,竟是如此神妙不測。
當時冷笑了一聲,才微微回過身來,看著尚雨春,苦笑了笑。
“久違了,尚姑娘!”
雨春大眸子裡,閃著淚光,可是她臉上仍努力作出笑容。
“謝謝你!管大哥!”
照夕冷冷一笑。
“這你倒不要謝我,真想不到……”
雨春幾乎有些站不住了,她訥訥著。
“大哥!這些年你到哪裡去了?我找得你好苦……我……我……”
照夕冷冷一笑。
“得了!七小姐,我可沒有什麼錢呀!”
雨春不由後退了一步,一時淚流滿面,顫聲道:“你……你說什麼?你……”
照夕臉色極為憤慨。
“尚雨春!你也不要再裝了,你的一切,現在我都知道了,我真恨我當初……”
他冷笑了一聲。
“你不要誤會,今夜我並不是救你才傷她父女二人,那是他二人和我原本有仇;至於我和你,我實在也不想再說什麼了。”
說到此,尚雨春已嚶嚶哭了起來,如同是一枝帶雨的梨花。照夕略微皺眉,才又接下去道:“我實在想不到,你會是一個這樣的人。”
哭聲音更大了,可是照夕仍然接下去。
“你不要哭,事實上我並不會要你怎麼樣,因為你是你,我是我,我們沒有一些關係。你還是當你的賊,我決不管你。可是有一天,一定有人會制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