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安心除我,已非一日。想不到,我卻如此容易上了他們的當,那賭約過後,經我細心推敲,才發現寓意甚深且毒……娃娃!你想想,不等於說明了,任人宰割一樣?”
照夕不由恍然大悟,不由面現怒容道:“莫非那淮上三子,竟敢作出那種陰險,而乘人之危用事麼?”
老人冷笑了一下,道:“你把武林中道義二字,看得太重了,事實上,大多數的人,是不顧慮這些的。”
他停了一下,遂又接道:“當我洞悉他們用心之後,可惜為時已晚。我只告訴他三人,我既輸了,萬無不守信諾之理,只是,這筆仇恨,我卻至死不忘。如上天保佑六十年不死,這筆恨,總有解除之一日。”
他咬了一下牙,憤憤接道:“我說完了這些話,馬上反身就走了。”
說著他聲音降低了一些,冷笑道:“我知淮上三子為人陰險,定會在這六十年之中,乘我面壁之時,暗下毒手。即便是被我發現,限於諾言不許還手,我也無可奈何,所以,我竟舍家門仙霞嶺不入,卻單身潛到這冀北地方。”
照夕聽得冷汗直流,這才想到,原來江湖上,險惡到如此地步。
一時想著,不由臉上都變了顏色,訥訥道:“老前輩……這五十年,你老人家,就沒有離開這石室一步麼?”
老人冷冷地道:“我以三個月的時間,找好了地方,開了這間地下室,並引通了山泉,決心不下這山一步……起先二十年,我尚需在山上找些吃食;可是後來我功夫已成功到了辟穀地步,吃不吃東西,也就無所謂了。”
說到此,老人臉上反帶出了一片紅潤之色,他微微笑道:“我是一個守信的人,我一定要以有生之年,把這一項諾言實現,現在已快到了。”
他繼續像夢囈也似地道:“人類的禍福,真是難以令人意料的,我卻為此受了大益……說來,倒應該感謝這三個老兒了。”
照夕不由一怔!
老人目光之中,閃出了極度愉快幸福之色,他微微笑道:“我已把我造就成了一個新人了,孩子,你絕不會想到,這五十年來,我意養成了本命元嬰,不久將來,我也就可以達到所謂道家的‘出神’地步了!”
照夕簡直不敢相信老人說些什麼,可是老人這種態度和語氣,所說出的話,卻又不能令他不信。固然他知道,老人所說的“出神”,也就是所謂的“飛昇”,這是極玄的境地,可並不是說不可能。
他以驚奇的目光盯著老人,一時不知說什麼才好,老人此刻,顯得更是興奮,他微微地笑道:“你也不要驚奇,天下任何事,人都可以做到的,只要有決心。我現在才相信這句話,你想想,你在地洞之中的一舉一動,我隔你這麼遠,如何會得知?還有——”
說著他微笑著,用手指了一下桌上的桃子道:“這些桃子,我既未出此室一步,卻如何又能摘到手中呢?”
他眼角微微皺著,帶出些笑紋,照夕聽得如同墜入五里霧中一般,他嚥了一口唾沫道:“老前輩莫非已可‘身外化身’了?”
老人微微點了點頭道:“也可以這麼說吧……只是,功成不易,我卻不敢令他遠遊。”
這個“他”字,自然是指他所練成的本命元嬰了。他又笑了笑道:“你和你的同伴初來之時,我已得知。那金老頭子為惡偽善,我亦並非不知,本來可以把他就近除去;只是,一來我守約未滿,不得隨便殺人;再者,我功成當在不久,萬一被他們發覺了藏身之處,時常打擾,對我極為不利,所以,只好讓他如此下去了!”
說完他微微搖了搖頭,照夕只是茫然地聽著,因為這些事,令他感到太玄了,可是都是事實。
老人目光此刻上下打量著他,微微一笑道:“你這娃娃,根骨智慧俱是上乘,只是由眉眼印堂之間看來,今後數十年來,尚多殺孽情緣之事,你要時刻小心謹慎。”
照夕不由吃驚不小,躬身領命,老人說完了這句話,微微閉了一會兒眸子,笑了笑道:“你我在此見面,總算有緣,方才我係以天易數推斷,你和你友,尚有十日囚禁之災,至時自有人來救你們出去,你可以放心。”
照夕不由一喜,老人卻含笑道:“今日破格見你,只是為了一了我塵世緣份,好在早晚俱是一樣,你能保守我們這秘密,不告任何人知道麼?”
照夕忙躬身答道:“弟子定能遵命。”
老人笑著點了點頭道:“好,今日時刻已到,明日此時,你再來此處,我尚有囑於你。”
他揮了揮手,微笑道:“你快回去吧,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