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今天,當孔大少見到張勁技近乎道的‘表演後’,腦海中不由的想起了從那位奇人嘴裡所說出來的一句話,‘技之止境,觸類旁通’。
那是他的爺爺都未曾觸及到的領域,孔大少頓時熄止了短時間內追趕上去的念頭,對年紀輕輕就有如許造詣的張勁肅然起敬。
所以,當醒過來的孔大少再看向張勁的時候,眼神中已經帶上了濃濃的尊敬,和‘崇拜’!
如果孔小黑臉是個小妞兒、美女的話,張勁可能早就發現了小黑臉的異樣。可惜,他是個老爺們。
所以,對於觀察同姓表情毫無興趣的張勁,根本就沒有發現小黑臉眼中,信徒拜道祖般的眼神,而是大咧咧的囑咐道:
“行了,孔小黑,用得著你的時候到了!來幫我把這幾個東西搬過去!”
“是!”
孔小黑說的是‘是’而不是‘好’。
正所謂‘學無前後,達者為師’。
而且數千年前,他的祖宗‘孔老二’曾經說過‘三人行必有我師’,還說過‘不恥下問’。
所以,從小接受家族教育的孔小黑,謹遵祖訓的已經把張勁當做師執輩了。
張勁不喜歡用細膩的心思去揣摩男人,所以雖然孔小黑其後的言行舉止有些怪異,但是張勁也沒有往多想。依然咋咋呼呼的招呼著孔小黑幹著幹那,把這個小黑臉支使的團團轉!
當兩人經過了半個多小時的忙碌後,那些數以百計的竹製構件終於在竹林靠近溫泉小池的一側,被組裝起來。
赫然竟是小小的一間竹寮。
竹梁竹柱,竹欄竹瓦。相互之間除了幾個隱秘之處使用竹楔竹榫相連之外,其餘地方全是靠著本身形狀搭接而成,乍一看上去,整間竹寮可謂渾然天成。
造型古拙的竹寮,因為是鮮竹所架,所以通體盈翠。與精緻的飛瀑、野趣的溫泉池,以及親疏有間的小竹林相得益彰,相映成趣。
而且,張勁這個宗師級的機關師,還為這間竹寮安設了一些機關。
當天有雨、或者天陽太烈的時候,可以透過轉動竹柄,而把竹寮雨棚延伸出去,可把半個小池遮擋在其下。
當風雨太大的時候,可以落下竹寮四周的竹簾,在其中聽著雨打竹瓦的清脆叮嚀,在裡面安然賞雨、品酒,卻不用擔心會被風雨吹進淋溼。
而且,張勁敢以自己宗師級機關師的身份作保,自己這件竹寮絕不是杜詩聖茅屋那種豆腐渣工程。
十級以下的風,絕對不會讓竹寮有絲毫毀損。
絕對不會有‘八月秋高風怒號,卷我屋上三重茅’,這種事情發生。
把這間小小的青竹寮搭建完畢後。張勁開始繼續擺弄剩餘的一些簡單構件。
這些是兩張竹躺椅,一方小几。畢竟,張勁始終在用的那張藤躺椅和那方紅木小几,和這個青青竹寮實在是太不相配了。
於是,為了追求完美,不想讓自己溫泉區美景被幾隻桌椅所破壞的張勁,乾脆自己動手弄了套桌椅物什出來。
直到把桌椅都組裝完畢,躺在其中一張躺椅上舒服的伸了一個懶腰後,張勁這才懶洋洋的開口問道:
“我說孔小黑臉,你今天來找我不是有事吧?要不然你就算來,肯定也會夾著你那副寶貝象棋。”
此時,躺上躺椅的張勁,全沒有了之前忙活木匠活兒時,那手指紛飛、聚精會神的精幹勁兒,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沒睡醒的貓兒似的。懶洋洋的,沒有一點精神。
與沒骨頭似的張勁正相反,坐在另一張竹椅上的小黑臉不但沒有靠倒在躺椅上,反而腰桿兒挺的筆直,椅面上也只落了半個屁股。一副恭謹、嚴肅的模樣。
“不瞞張兄說,文謙今天是來向您告辭的!”
“哦,終於要走了麼?我看你那天從荷月那裡知道了婚事終結之後,雖然曾經說過要回去,但是直到如今也沒有下文。我還以為你打算不回去了,在田家崗養老呢?”
對於小黑臉的話,張勁絲毫米有奇怪的意思,仍然是那副愛搭理不搭理的樣子,漫不經心的說。
這時候,一向老學究般一本正經的小黑臉,難得的露出了一點屬於他這個年齡的表情,臉上有些調皮促狹的表情一閃而逝。
“當然不能直接回去,肯定要事先聯絡一下我那幾個相好的兄弟姐妹,讓他們先幫我打探一下風聲再說。
如果風頭還不錯,爺爺也在家的話,我再回去。不然的話,我可受不了父親大人的戒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