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之後要好好教她規矩的時候,臉色鐵青的於向陽猛然雙膝跪地,結結實實的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力道之大把額頭都磕破了。
於老太太嚇了一大跳,急忙站起,一邊彎腰去扶兒子,一邊道:“陽兒,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讓娘看看,額頭疼不疼。”
於向陽避開母親的手,又是衝於老太太一拜,頭磕到地上:“兒子請求娘,金姑娘是兒子的救命恩人,納妾於她來說實在是委屈,請娘允許兒子正式迎娶金姑娘過門。”
想不到自己說了那麼多,卻是讓兒子說出這般話,於老太太險些氣倒,憤然起身之後道:“休想,那種不知……禮數的姑娘怎麼能做我兒的正室,你還是趕緊打消這個念頭,不然娘情願一頭碰死,償還那個姑娘對你的救命之恩。”
年輕時就守寡的於老太太也有一股子狠勁,甩下這句話之後就不顧還跪在地上滿臉痛苦的於向陽,進了佛堂禮佛去了。
夜深人靜,金朵朵被外邊的蟲鳴聲吵得輾轉反側睡不著,乾脆起來,披上衣服到院子裡透透氣。
一出房門就看到柳絮住的屋子依舊亮著燈,她想了一想,就走到柳絮房門前,輕輕叩門道:“柳絮姑娘,你睡了麼?”
屋內馬上傳來一聲悅耳的聲音:“沒有,是金小姐麼?請進。”
門開了,一身白色睡袍的柳絮出現在門口。
都是女人也沒有什麼好忌諱的,金朵朵淡然一笑之後就進了屋子。
這屋子還是之前賀嫂住過的,傢俱都很簡陋,只有兩把椅子,金朵朵進去之後順勢在其中一張上坐下,一抬頭卻看見柳絮仍然站在她面前。
“你坐呀”金朵朵看到柳絮似乎有些侷促的模樣,頓時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隨意了,雖然是她的房子,不過既然是柳絮暫住的屋子,那麼她就是客,柳絮是主,客人先坐然後再請主人坐下,好像有點高高在上的感覺,別說柳絮,她自己都覺得不自在。
經過金朵朵再一次催促,柳絮才緩緩坐下。
昏暗的燭光下,一身白衣,頭髮僅僅用跟髮簪鬆鬆挽起的柳絮顯得十分淡雅脫俗,金朵朵暗道,莫怪俗語常說女要俏,一身孝。但凡有點姿色的女子穿上一身白衣,總是能顯出幾分仙氣來,何況柳絮這樣本就麗質天生的女子呢。
“不知道金小姐深夜到訪,可是有什麼事要吩咐奴家?”柳絮見金朵朵只看著她,半晌不出聲,便出聲詢問,聲音細軟柔和讓人聽了有種說不出的輕鬆感覺。
金朵朵回過神來,又有些不好意思了,難怪人說做賊心虛,內心有愧的人行事果然比平日慌亂幾分,她平時不是這個樣子的。
定了定神之後,金朵朵笑了笑:“沒什麼特別的事,我只是夜裡睡不著,看到柳絮姑娘你房裡還亮著燈,就過來看看……找你聊聊天,沒打攪到你休息吧?”
說完之後沒等柳絮回答,金朵朵又覺得不妥,帶著歉意道:“看我說的,這樣直直問你,就算打攪到了,你也不好意思說呀,擺明是想要一個自己心安的假話。”
柳絮微微蹙眉道:“金小姐千萬別那麼說,小姐是奴家的救命恩人,別說奴家真的也睡不著,就算奴家真睡下了,陪小姐聊上那麼一會又有什麼關係呢?”
恩人,金朵朵苦笑起來,她跟柳絮直接說好聽點是各取所需,說難聽點是利用與被利用的關係,她怎麼配稱為別人的恩人?
**樓出身的柳絮善於察言觀色,雖然不能清楚猜到金朵朵心中所想,但是大概也知道她是對救命恩人這個詞不以為然,便輕聲道:“金小姐,柳絮出身**樓,說的假話要比真話多得多,但是奴家敢對天發誓,今夜所說絕對句句是真。”
“不,我沒有懷疑你的意思,你更不需要發誓。”金朵朵想了想還是直說來意吧,不然讓人家猜來猜去的更不好,當下看著柳絮的眼睛,認真起來,“我其實是想要問你,你後悔麼?”
柳絮剛想要回答,金朵朵又擺手道:“我又說錯了,應該說這是你的終身大事,我知道比起留在**樓你肯定是選擇嫁入於家做妾。我想要說的是你其實還有另一個選擇,我可以給你一筆銀子,你是投奔親友或者是到外地去找個好人家嫁都好,你也不必覺得欠了我們什麼,我們本來就居心****,如今當我想要懸崖勒馬積點陰德就是了。”
柳絮愣了半天,才消化金朵朵說的話,半晌才輕嘆道:“金小姐是後悔了吧?柳絮隨小姐的安排,無論如何小姐都是柳絮的大恩人,柳絮從命就是。”
什麼?金朵朵眨了眨眼,怎麼有越描越黑的感覺,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