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薄,單單知道一男一女可以做夫妻,對於兩個男人……實在是吃不準。因此蕭大哥逼他承認時,他是那般惶恐,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犯下不可饒恕的錯誤。
就這麼把惶惑藏在心底,他放任自己淪陷在男人的胸懷裡,迷失自我。
他惶惶不安地想著,傻愣愣地看著樹底下的兩人,只見林河依著程業坐下,勞累地將前額抵在程業的肩頭,動作順暢自然,彷彿天經地義。而程業挺直背脊,任他依靠。
他們是如此地順其自然,彷彿長久以來一直這樣。
馮洛焉怔忡著,林河從前的模樣不斷閃現在腦海,他吹簫的模樣,他抱起馮洛焉的模樣,他溫柔地笑著的模樣,還有他分別時,含淚的模樣。從未料到,質樸溫和的林河竟會與一個男人親吻在一起,笑著並肩坐在樹下。
雙眼登時一黑,馮洛焉懵了,只感覺到有隻手抓著他的胳膊把他死命地往後拽,無措下他被拖出去好一段路,連大叫都忘了。
馮洛焉差點跌在地上,急忙掰開蒙住他雙眼的手,去看何人。
“林、林芝?!”
馮洛焉詫異極了,猶如一道雷劈下,“你怎麼、怎麼會在這裡?!”
似乎有些見不到人的秘密被戳穿了。
馮洛焉慌張至極,還因為林芝此時,滿臉是淚。
他很少見林芝哭,她一直是個堅強的人,小小年紀挑起家中重擔也從不訴苦哭泣,還老是能夠苦中作樂,儘量讓自己活得輕鬆一些。
這樣向上的一個人,此時哭得不成樣子,淚水糊得滿臉都是,下巴尖不停地滴淚。
“你看見了?是、是不是?你看見了?”林芝努力地剋制自己,可是眼淚簌簌直下,她恨恨地盯著馮洛焉,哽咽道,“他們、他們竟然做那種事,實在是太、太……”
馮洛焉訝異地張著嘴,磕磕巴巴道:“你知道他們、他們……?”
林芝格外反常,她此時顯得脆弱無比,哭得洶湧不說,還上氣不接下氣蹲下了身,“我幾日前就、就發現了……哥哥他們這樣做是要遭天譴的啊!”
馮洛焉的腦袋轟的一下,炸暈了,臉色一下子慘白,“什麼……要遭天譴?”
林芝抽抽噎噎繼續哭,一把扯住馮洛焉的衣襬,把他拉下來,強迫他一塊兒蹲在地裡,面對面,道:“我、我與你說……”
原來事情是這樣。幾日前,林芝半夜起身小解,懶得點蠟燭,就摸黑去上茅廁,正要開門出去,卻聽見阿哥房間裡有細小的說話聲,這麼晚還不睡?林芝靠過去偷偷看了一眼,卻發現屋內那兩人都起身坐著,小聲地說著什麼。
“睡了!”程業低聲不耐煩道。
“不……”林河拉著他不給他睡,“我們都已半月未做那事了……”
“你瘋了?你妹妹還在隔壁!”程業咬牙道,簡直拿他沒辦法。
林河笑眯眯道:“我們輕點,小芝聽不見的,她自小就貪睡,不到天亮不會醒的。”
林芝躲在外頭還在埋怨林河竟這麼誹謗她,卻聽得裡頭輕輕的悶哼聲與水漬啜起的聲響,一驚,悄悄覷一眼,悚然發現林河竟摟著程業嘴對嘴親得火熱,兩人很快發展成了互相扯衣裳的地步。
再下來的情形林芝已不敢再去窺探,她早已震驚得雙腿發軟,跌坐在地上,努力地捂著自己的嘴巴,眼淚嘩嘩地流下來。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哥哥竟會與男人幹這等事,這等違背天理,骯髒齷齪的事!兩個男人怎麼能搞在一起呢?!太……噁心了啊……阿哥怎麼會變作這樣呢?
之後幾日,林芝都無法正常地面對他們兩個,總是藉口迴避,因為她一見著林河對程業笑,就覺得無法原諒,她的哥哥,怎麼就成了不正常的人了呢?怎麼會和男人在一起呢?這不正常啊!
她夜夜失眠,精神也差了許多,可她又不敢把這件事洩露出來,她不能讓哥哥受到別人歧視和厭惡的目光。
“我悄悄看了他們幾日,他們竟這麼明目張膽地在外頭親起來,被人看見可怎麼辦?!”林芝矛盾極了,一面護兄心切,一面又對林河的行為痛心疾首,“這是不正常的,男人怎麼能和男人在一起呢?這是不合天理的啊!會遭天譴的!”
馮洛焉見她淚眼中泛著怒火,心中已畏縮害怕得不行,他試圖反駁:“阿河哥若是與程業哥真心喜、喜歡呢?也不行麼?”
林芝皺緊眉頭道:“你難道還不懂麼阿馮,男人應該與女人在一起,和男人在一起是不會被大夥兒承認的啊,在一起做什麼呢,又不能生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