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瘋婆娘,你就好好在這裡待著吧,敢惹怒我們的頭兒,有你苦頭吃了!”獄吏啐罵一句,鎖上牢房門,走了。
馮洛焉靠上去扒住牢房的木柵,試圖伸頭出去看,可惜縫兒只有腦袋一半大,實在看不到外面。對面的那間牢房裡關著一個滿臉絡腮鬍的男人,他正盤腿而坐,悶聲不吭地看著馮洛焉,森森的目光令馮洛焉膽顫。
“有人嗎?!”
馮洛焉朝外頭喊了一句。可惜沒有任何人回答。
一轉臉又與絡腮鬍的眼對上,馮洛焉一顫,悻悻地鬆開手,退回到牢裡。他想坐下來歇一歇,走了那麼久的路雙腿早已麻木,然而他又不敢坐,生怕弄髒漂亮的裙子。
地上的稻草也是溼乎乎的,馮洛焉把它們聚聚龍,勉強坐了上去。他抱住膝蓋,憂心忡忡,他真是擔心家中的男人,林芝要是沒有去找他,他會不會餓著?凍著?如果林芝找到了他,會不會認出他是通緝犯而把他交出去呢?他最擔心這一點,那是他最不想看到的結果。
為了不讓男人被發現,他臉也抹黑了,頭髮也披散了,一路裝瘋賣傻被押到這裡,完全不顧自己的安危,若問他後悔麼,他只會搖搖頭,只要蕭大哥不被捉走,他怎樣都好。
靜靜地坐了很久,對面的絡腮鬍也看了他那麼久。馮洛焉覺得有些悚然,低頭不去看他。牢中潮溼陰寒,冷意從屁股下傳來,他不禁抱緊了自己,忽然雙手膈到了什麼東西。
伸入懷中摸索,他拿出了那半支玉簫,他差點忘了身上還帶著玉簫,事實上,他除了睡覺把玉簫擱在床內側外,都是貼身藏在身上的。他就是看準了男人看不見,才敢這麼做。
他很自然地揣著玉簫走動,彷彿他才是玉簫的主人,然而事實告訴他,他不過是個偷竊愛情的賊人罷了。偷去男人的玉簫,假裝這是男人送他的定情物,他不捨地珍藏,隨身佩帶。
捧著玉簫久久凝視,那種悲哀的情緒愈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