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洛焉把搗爛的草藥敷在了男人的傷口上,這幾道深深淺淺的傷口已漸漸癒合,粉色的新肉也長了出來。
“嘶——”男人胸膛一抽,倒吸一口涼氣。
馮洛焉嚇得立即停下動作,“怎麼,弄疼你了嗎?”
“沒有……你繼續。”
“哦。”
包紮好了傷口,馮洛焉將帶著血漬的毛巾過水清洗了一下,擰乾後又擦洗了男人的脖頸,肩頭,這一段時間裡男人都悶聲不吭,像是默默承受著刑罰似的,咬牙挺著。馮洛焉對此很不滿意,好心好意伺候他,倒像是為難他,真作孽。
“你躺下,我替你脫了褲子,擦一下兩條腿。”
男人瞬間震驚了,一把按住自己的褲頭,勒緊,寧死不從道:“免了。”
見他如此緊張,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馮洛焉直想笑,他已經很久沒有遇見這麼奇異的事情了,一個大男人偏像一個小媳婦兒似的,生怕失了身。
“你怕我吃了你不成?只是擦個身子,又不是吃你豆腐。”馮洛焉伸出手指戳戳男人的腹部,硬邦邦的。
男人氣急敗壞道:“放肆,你這個蕩、蕩|婦!”
“我是蕩|婦?好,你趕緊起來滾出蕩|婦的家啊,快呀!”
“你!——”
“我什麼?沒膽量就不要說些不尊重人的話,你這條小命都是我救的,摸一下你這人又怎麼了?”馮洛焉從不與人爭鬧,這回偏偏對上男人這炸藥似的臭脾氣,格外來氣,忍不住想與他鬥氣。
男人一下子消沉了下去,揪著褲頭的手也鬆了,認命般道:“是,你說得對,寄人籬下,應當低頭。”
馮洛焉贏得了暫時的勝利,十分優越地解起了男人的褲頭,替男人褪下了褲子,那巨|物猛地映入眼簾,馮洛焉看得心驚肉跳,兩眼恍惚,不由自主嚥了口口水。
男人感覺到胯間涼颼颼的,十分不自在道:“你、你要擦快擦,磨磨蹭蹭做什麼?有、有什麼好看的?”
“誰要看?你當我想看?”馮洛焉紅著臉惡狠狠道,“今後能下地了,非得讓你劈柴挑水還這債!”
男人一怔,臉色立馬黑了。
瞎了眼的人,如何能劈柴挑水?簡直就是笑話。
馮洛焉恨不能抽自己一個耳刮子,嘴巴總是說錯話,唉,乾脆甭說了。於是,馮洛焉閉嘴了,乖乖地替男人擦起他的兩條大長腿來。這腿部的肌肉結實漂亮,線條流暢,能夠令人浮想起男人長腿一跨,躍馬賓士的颯爽英姿。
擦著擦著,馮洛焉臉上的紅暈只深不退,大冬天的,完全不覺冷。這是要出事呀,馮洛焉著急忙慌地替男人提上褲子,繫好褲頭,再一看男人的臉,也是浮起詭異的暗紅色。
“我去倒水。”
一盆水潑出去,門前的積雪被融了一層。這幾日已不再落雪,埋到小腿肚的積雪日漸消融,菜畦上覆蓋的稻草也露出了梢頭。到了初春,有些菜籽就可以下播了。等到初夏,綠油油的菜葉便會舒展,迎風輕舞。
想到這些,心中便會充滿期待,有了鮮亮的展望。馮洛焉甩幹了盆中的水,往藥廬走去。
看著一日少比一日的柴堆,馮洛焉的心情又沉了下去,現實的問題很棘手,他不得不面對啊。
“阿馮……阿馮……”
隱隱的,似乎聽見有人在喊自己。聲音不太真切,像是從前屋傳來的。
馮洛焉趕緊走出去,繞到前屋,只見林芝對著門砰砰直敲,敲一會兒又把耳貼在門板上細細聽著什麼。
完了!
“林芝,你在做什麼?”馮洛焉快步走過去。
林芝聽見馮洛焉的聲音,扭頭一看,“你不在屋啊?難怪敲了那麼久也沒人開門,我還想你去哪兒了呢。”
馮洛焉慌慌張張地笑道:“這時你倒挺有禮貌,也不一腳踹開就進去。”
“你不是養了只獐子麼?我怕它受驚。”林芝攤手道。
馮洛焉一把拉過她,帶她遠離柴門,“曉得獐子容易受驚,你還那麼不停拍門。說吧,找我何事?”
林芝從袖子裡掏出一塊麥芽糖餅,塞到馮洛焉手中,竊竊道:“我上街給你買的,可甜了。”
“喂,我又不是阿棉,不愛吃糖,你送她吧。”
“可笑,你以為我會漏了她這小狼崽子?早把另一塊給她了,啃著蹦著跑哪兒去也不知道了。”林芝怨道。
馮洛焉小時候挺愛吃孃親做的糖糕,白白香香的,咬一口滿嘴糯甜,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