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鈴作為朱家安排在旭王府照料朱如玉的人,自然是有武功的,但她並不敢對朱如玉用強。她雖然可以很輕鬆的就把朱如玉製服,但朱如玉是個無比倔強的人,她如果不想走,你偏要逼她,她甚至可以咬舌自盡。
“銅鈴,你走吧!”朱如玉終於放下木梳,她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平靜的說,“別想著對我用強,沒用的!”
“小姐!”銅鈴眼淚掉下來,“小姐,你就聽奴婢一次,走吧!奴婢知道你不喜歡旭王,你何必留在這裡等死呢?”
“等死?”聽到這兩個字,朱如玉臉上終於露出一抹微笑,“對,你說得對,我就是在等死。”
“小姐,你這又是何苦呢?旭王他那樣對你,你根本不必對他感到愧疚,你什麼也不欠他的!”銅鈴焦急的說道。銅鈴這一年來看得很清楚,小姐在旭王府不知受了多少苦,她不懂,旭王在婚前分明非常喜歡小姐,經常變著法子討小姐開心,可婚後卻完全變了個樣子,他經常發瘋一般對小姐又打又罵,變著法子折磨小姐,他還收了很多其他女人進房,當著小姐的面寵愛別的女人,並且縱容其他女人欺辱小姐,哪怕那女人原本只是青樓的歌妓。
銅鈴在旁邊看著這一切,好多次衝上前護著小姐,結果卻連帶著被旭王懲罰。
在銅鈴看來,南宮旭就是一個魔鬼,人面獸心的魔鬼。可偏偏朱家不能和南宮旭翻臉,而且小姐也不讓她把這些事告訴朱家的人,小姐說,她嫁給旭王,原本就是來犧牲的。
用朱如玉的話說,既然選擇犧牲自己,成全家族,又何必跑回家族訴苦?
“我是不欠他!”朱如玉淡淡回道,“可是,我欠別人!”
“小姐你誰也不欠!你別多想了,快跟奴婢走吧!”銅鈴並不太瞭解朱如玉和古皓然的事情,她跟著朱如玉的時間不過兩年,聽不懂她的話。
“銅鈴,什麼也別說了,你走吧!我的事,我自有分寸!”
“不,小姐!我不會丟下你一個人的!”銅鈴哭訴道。朱如玉對她一向極好,經常賞給她各種名貴珠寶,也沒有訓斥過她半句,她做錯事了,朱如玉還會為她開脫。
“我命令你,走!”朱如玉聲音依舊平淡,語氣卻毋庸置疑,她補充道,“不要讓我再說一遍!”
銅鈴一咬牙,轉身奔出門去。她勸不動小姐,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儘快找到大公子,讓他來勸小姐,小姐一向最聽大公子的話了。
銅鈴離去後,房間裡只剩下朱如玉一人。
朱如玉緩緩起身,腳步輕轉,輕盈的身子如蝴蝶般飄舞起來,長長的衣帶在她手指間翻飛流轉,如蹁躚的時光,勾起沉淪在歲月裡的記憶。
一舞驚鴻。
那些年,他最喜歡看她跳舞。
他說,她是全天下最美的女孩,比天上的仙子還美。她跳的舞也是全天下最好看的。
她一臉嬌羞的問他,“你又沒見過天上的仙子,怎麼知道仙子長什麼樣?”
他回答說:“反正比不上你好看!”
他說:“如玉,以後你只跳舞給我一個人看好不好?不要讓別人看了!”
她不解的問:“為什麼?”
他撇撇嘴,“因為我不喜歡你跳給別人看呀!”
她為難的說,“可是大哥說,如玉要跳給很多人看,這樣才會有很多人喜歡如玉,然哥哥也會更喜歡如玉!”
他霸道的說:“如玉只要我一個人喜歡就夠了,不用別人喜歡!我要快快長大,把你娶回家做夫人,這樣你大哥就管不著了!”
青澀稚嫩的對話響在耳畔,那個人的身影,彷彿就在眼前,在這翻飛的衣帶中。
朱如玉再次一個迴旋,細腰扭轉,雙臂向後一拋。
衣帶被拋向房梁,然後垂下。
朱如玉搬來木凳,踩上去,將衣帶兩端打結。
她沒有跟銅鈴走,只是因為,她累了,不想再走了,她活夠了!
所以她洗了澡,梳了頭,換上了白衣,只是想讓自己乾乾淨淨的走。儘管她已經不再幹淨,但起碼可以看起來乾淨些。
她不欠南宮旭,所以沒必要等著南宮旭回來收拾她。
她不欠朱家,她已經為家族做了自己所能做的一切,所以這一次,她不需要再聽從朱家的安排。
這一次,她可以自己選擇她的命運。
朱如玉扯了扯衣帶,然後將頭放進衣帶形成的圈裡,閉上眼睛,踢開木凳,感受著咽喉被緊緊勒住。
呼吸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