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會將目光放到我身上!”
我同太后對視良久,她淒涼神情和言語將我震驚得驚駭無言,渾身升騰起一股冰涼的懼意。
“可是,我也失算了,”太后忽而悽然笑道,“我何文筠一世聰明,居然也有失算之時。想不到謝氏那賤人,居然向他告發我。他封了我做皇后,說是隨了我的願,然後至死,他也再未踏入我寢宮半步......”太后皺紋縱橫臉上還掛著先前的淚珠,眼淚又洶湧而出。
一切的一切都明瞭的,本是源於愛的一切,被扭曲為一場陰謀權利之爭,其後手足相殘、叔侄相爭的殘忍血腥卻已掩蓋了它的初衷。胸腔中如潮湧拍打,一股不吐為快的情緒積壓得我萬分痛苦,只得攥緊雙手,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卻絲毫不覺疼痛。
直直看著我的太后突然目光一頹,便軟軟倒下。
我驚呼著躍下床榻奔過去,努力將太后抱起放回床上,一面大聲呼喊馮嬤嬤喚太醫。宇文韻玦的體質似乎不似一般的大家閨秀般嬌弱,居然還能抱得動何太后。
一陣忙亂,醫侍們進進出出,隨後便是一片頌吉之聲,稱太后只是受刺激昏倒,並無大礙。馮嬤嬤狠狠瞪我一眼,頗有責怪之意。
我低頭無語,卻聽得內侍來傳,皇后傳我至崇儀宮,我心下煩亂,不知皇后此時傳我何事,一方是馮嬤嬤責怪的眼神,一方是兇吉難料的崇儀宮,真真是前狼後虎,只得硬著頭皮跟隨那褚衣內侍走了。
莊嚴華麗的大殿上首端坐著兩人,燦金龍袍之人微微蹙眉輕咳。紫紅鳳袍皇后端坐右側。再看大殿下首兩側居然還坐有各宮妃嬪,錦繡衣飾同滿堂金碧交相輝映。
這一幕似乎似曾相識,我心底一涼,猛然想起這陣勢在給怡貴人定罪那日也曾出現,只不過現今還多了一個皇帝在場。
俯身叩見了皇帝皇后,上首卻半晌沒有發話,我伏跪於地不敢抬頭,心裡不詳之感更重。
“宇文韻玦,你可知罪?謀害皇嗣,按律當誅!”皇帝冷冷丟擲一句。
我心臟急速下沉,赫然抬頭道:“皇上明察,臣媳並無謀害皇嗣之舉,當日事發突然。臣媳敢對天起誓,絕無謀害皇嗣之心!更何況晴妃娘娘是我親姐,我為何要害她!”
“你......你還敢狡辯......”身後殿門口赫然傳來一聲帶著濃濃哭腔的低斥。
我震驚回頭,那身披雪狐裘衣被軟榻抬入之人不是晴妃是誰?她一雙杏眼含淚,煞是惹人憐愛,她被抬入後安頓在殿內左側席位,皇帝頗為心疼地責怪她不在宮中靜養。
晴妃謝過皇恩越發顯得嬌憐楚楚,纖纖玉指向我:“你說不是有意,那莫不是有人指使?”
我一驚,再看皇后已是笑意和煦地安慰晴妃道:“妹妹多心了,宇文良娣豈是那惡毒之人,怎會不顧姐妹之情。”
“姐姐又不是那指使之人,不必替她辯護!我今日定要為我那可憐的孩子討一個公道!”晴妃一番話說得楚楚可憐,又軟軟地戳了皇后一刀。
皇后一時語噎,繼而笑道:“妹妹又如何肯定有人指使?亭內欄杆矮小朽化,發生這種意外確讓人痛心不已,本宮管理後宮,是本宮的失職,明日便著人加固。”
“即便是欄杆腐朽,可她若不拉我入水,又豈會......皇上,後宮最忌心狠婦人,即便此人為我親妹,也萬不可網開一面為其他別有用心之人開了先例。”晴妃不依不饒定要皇帝治我的罪。
皇后居然頗為意外地為我辯護了幾句,一時殿堂之上一番唇槍舌戰。
這幾日缺乏足夠休息,又一連經歷這麼多事,我腦中此刻已是一片混沌,聽得眾人的聲音在我耳邊漸漸越來越大,越來越雜,眼前一黑,頓時不醒人事。
☆、意外迷局
身下軟軟被褥,身上蓋著暖暖錦被,這種感覺讓我在夢裡都不禁感嘆幸福。張嘴欲嘆,卻猛然發現這不是個夢,我確確實實是躺在了落霞閣的床上。
如綴看著醒來的我,一把撲在床邊大哭不止。她的淚水著實把我驚了一下,難不成我被砍了胳膊還是腿?可一摸,幸而各個零部件都還在,遂長舒一口氣,無奈道:“這不還沒死嗎?別哭了!”
這丫頭好半天才止住哭聲,斷斷續續告訴我,皇上念在我照顧太后孝心和功勞,免去一死,但削去良娣封號,降為孺子。
太子妃之下依次為良娣、良媛、寶林、孺子,孺子已是最末一級,相當於侍妾等級。如綴是難過我堂堂一個鎮國公愛女,嫁人之後品級卻是一降再降,由最初的御定太子妃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