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才能打動佳人芳心。
為了宜靜,他是願意念啦!
只是,那些肉麻兮兮的臺詞,他光是看著,就覺得全身的雞皮疙瘩早已起立致敬,怎麼還念得出來?
扔開白紙後,他決心放手一搏,不再繞圈子,直接進攻!
握住麥克風,熊鎮東仰起頭,對著三樓窗後,那讓他想得睡不著、吃不下的曼妙身影,誠心誠意的大喊。
“丁、宜、靜!”他大喊。“請你當我的女朋友!”
黑夜深深,四周仍在鼓譟,熊鎮東豁出男性尊嚴的告白,傳進每個人的耳裡。只可惜,惱怒的左鄰右舍們,沒人欣賞他的浪漫,還是怒氣騰騰。
“不要吵了!”
“要追女人不會挑時間嗎?”
咒罵與“暗器”,一股腦兒的往熊鎮東攻去,他卻不動如山,炯亮的雙目,盯著窗後的宜靜,緊張的等待著。
她的反應是,放下窗簾,退回房裡去,那綽約的身影融入黑暗,從樓下再也瞧不見了。
熊鎮東心裡發急。
“喂,宜靜!你聽見沒有?”他焦急的喊著。“你出來啊,別躲著不吭聲啊,多少對我有點表示嘛!”
任憑窗外大聲呼喚,宜靜還是不理不睬,徑自走回床邊,重新躺回床上,拒絕參與這場熱烈求愛的鬧劇。
只是,雖然眼裡瞧不見,但窗外的聲音,卻仍舊清晰,聲聲入耳。
“宜靜,你出來啊!”
“老大,看來她不欣賞你的歌耶!”
“現在怎麼辦?”敲鼓的人,茫然的問,手上不敢停,還在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
“還是拿情書出來念念看,說不定有效。”有人出主意。
叩!
雖然隔著很遠,但是拳頭敲腦袋的聲音,還是清晰可辨。
“靠,就說我念不出來,你聽不懂是不是?”
“嗚哇!痛!”
“老大,我看,死馬當活馬醫啦!”
“烏鴉嘴,什麼死馬活馬的!”
“呃,那個……我是說,只剩這招了,不如再試試。”
熊鎮東沒吭聲。
隊員們還在勸著。
“好啦,好啦,試試咩!”
“老大,你就唸吧!”
“是啊,小李寫得很辛苦耶!”
“念念看啦!”
樓下喧鬧下停,宜靜躺在床上,聽著那些男人們,嘰哩呱啦的吵著,紛擾的雜音,充斥在幽黑的臥室裡,彷佛驅逐了原先埋伏在暗處,伺機要將她吞噬的黑影。
偶爾,她能從爭吵聲中,辨認出那低沉有力的音質。
他大叫、大嚷,有時候還大聲咒罵,然後在眾人的催促下,心不甘、情不願的念起情書。
她幾乎可以想象,熊鎮東念這些字句時,黑臉上滿是尷尬的表情。她在黑暗中、在噪音中,閉起眼睛,連自己都沒有察覺,紅潤的嘴角,正微微彎著,漾出一朵淺笑。
那晚,噩夢沒有再來驚擾她。
在黑夜裡,伏擊她的是噩夢。
在白晝裡,包圍她的是現實。
她無法逃避的現實。
雖然飽眠了一夜,得到暫時的休息,但是,才一踏進專案室,宜靜的臉色就變了。
傳真機旁堆滿了新的驗屍報告、筆錄資料跟新的地圖。筆電螢幕的左上角,不斷閃爍著,代表有新郵件。
她坐在計算機前,並不去開啟郵件,反而先撥了一通電話到美國。電話很快接通,一個焦慮的男性嗓音,迫不及待的問。
“Jin,你怎麼到現在才打來?”約翰劈頭就問。他負責調查這樁連續殺人案,隨著死者人數的持續增加,案子受到愈多矚目,他的壓力就愈大,可說是心力交瘁。
“我現在才看到傳真。”
約翰深吸一口氣,像在吞嚥咒罵。“那傢伙又犯案了。”
她身子一僵。
“把照片寄給我。”
“都寄過去了。”
她看著螢幕上,那個不斷閃動的標誌,滑鼠緩慢的挪移過去,準備觀看更多的兇案照片。
“Jin,這次跟先前不一樣。那傢伙還沒能放火,就被路人撞見。他扔下死者,還有汽油,逃了。”約翰咬牙說道。“我敢肯定,我們很接近那個沒人性的傢伙了!”
“等我看完照片後,會再跟你聯絡。”宜靜鎮定的回答。
“好,我等你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