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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住。沒想到會出這種事,我回去一定如實跟杜處長彙報,總要給你個交代。”

“林大哥說什麼對不住?這不是讓做兄弟的心裡過不去嗎?沒有你跟劉哥,說不定連我一塊兒栽這兒了。這份恩情,我洪歆堯記下了,以後二位有什麼事,只管開口,跟我姐夫沒關係。至於交代,我自然會去找他要。”

老林道聲謝,又嘆口氣,不說話了,打起精神盯著路面。冰天雪地半夜出逃,多少年沒這麼狼狽過了。多虧車子效能極好,小劉技術也過硬,頭天才走過一次,新下的小雪增加了冰面摩擦力,又沒有厚到蓋住車轍的地步,沿著來時印跡返回,很大程度上降低了危險係數。只是阿赫拉歷來跟也裡古涅是一家子,但願沒人發現自己等半夜救人離開,否則那邊一個電話,這頭攔在半路出陰招,製造點“意外事故”,最後整出個車毀人亡,死無對證,這幫操蛋的玩意兒,不是他媽幹不出來。

洪鑫垚把一瓶水給方思慎灌下去,出了滿頭汗。將他抱緊些,感覺瘦削的身體貼著自己胸膛呼吸起伏,才彷彿瞬間回過味來:我找到他了,終於找到他了……

老林又回頭看看,道:“咱到的時候他還清醒著,那就沒大問題。這會兒醒不過來,怕是太累了。洪少,我看你也抓緊時間眯會兒,都兩天沒睡好了吧?我也趁現在眯會兒,等出了也裡古涅,得把小劉換下來。”

洪鑫垚讓方思慎躺在臂彎裡,把他兩隻手疊起來握在自己掌中,閉上眼睛,立刻睡著了。

“咣噹!”隨著車身搖晃,冷不丁驚醒。懷裡沉甸甸的分量和暖烘烘的溫度叫人心頭大安。抬眼望去,天已亮透,開車的人換了老林。

“洪少,我已經給杜處打電話報過平安了。”

“啊,好。”洪鑫垚一手摟著人,一手掏出手機:“姐夫,嗯,是我……路上還好,正往回趕……對了,幫我留兩張今天下午回京的機票。對,直接回京……那些都再說,我先送同學回去,他家裡人急死了!”

如果有可能,洪大少很想跟杜處長說弄架專機。可惜要去的不是河津,京城地界,沒邊沒底,再囂張也有限度。

低頭去看方思慎的臉。夜裡光線黯淡,看得並不分明。這時候仔細端詳,立刻發現左頰一片擦傷。他知道,身上只怕更多。沒斷胳膊斷腿,沒內出血見紅,已經是老天保佑了。瘦了一大圈,眼窩陷下去,眼底一輪都是青的。不過臉色還好,紅撲撲兩團。忽然覺得不大對勁,伸手一摸,果然,滾燙滾燙。

“林大哥,麻煩看見路邊有藥店停一下。”

“咋的了?”

“發燒了。”

“這條路再沒有鎮子了。還有幾個鐘頭就到圖安,不如挺一挺,直接去醫院?”

“那到圖安再找藥店吧。”洪鑫垚看看時間,“林大哥知不知道離機場比較近的賓館?找個地方咱們都歇歇腳,然後麻煩送我們直接上飛機。”

“這……杜處和夫人不能答應吧?”

“不答應也得答應。我這朋友體質特殊,不敢隨便瞎治,不如趕緊送回去。”

感覺方思慎在發抖,把自己的皮大衣給他裹上。想起發燒應該多喝水,又兌了一瓶子靈芝粉。剛喂兩口,就迷迷糊糊醒了。

“連叔……”

“連叔已經走了。”

“洪……歆堯?”

“是我。”

方思慎想起來了,連富海臨走說的話,還有那把斧頭,那杆獵槍,和那決然離去的背影。不知為什麼,心裡總有一種強烈的不詳預感:這一別,很可能成為永訣。

“應該……要連叔一起走,要他一起走……”

嘴裡這樣說著,心中卻知道,沒有任何辦法可以改變事實。無法排遣的悲愴與憤懣陡然湧上胸膛,劇烈咳嗽起來。

“怎麼了?是不是嗆到了?”洪鑫垚趕忙扶他坐起,輕輕拍著後背。

“我看你那連叔,不是隨便說得動的人,也不是輕易讓人欺的主。別擔心,我會想辦法……”

洪鑫垚頓了頓。他不確定在盤根錯節的地方利益網中,杜煥新跟這次事件牽涉到的人有多少交集。這個仇,說不定還得自己來報。恨歸恨,卻不能急。只不過作為一名洪家的男人,心上人受了這樣的欺負,只能安慰,給不出承諾,實屬莫大的挫敗和屈辱。腦子裡有無數個念頭,偏偏都不適合跟眼前人說。把他抱得更緊些,還是那句:“別擔心,我會想辦法。”

方思慎調整情緒,將連富海暫且放下,輕聲道:“洪歆堯,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