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看你走下手術檯時那一副神氣樣,好像你剛剛完成了一個偉大的事業。你就是那樣的,你從來不會帶著一臉的疲憊走下手術檯,我感到對於你來說,手術檯就是你的舞臺,在舞臺上舞蹈是不會累的。你總是舞蹈得那麼精彩,你使所有的和你一道站在手術檯上的人黯然失色。
我在等待著,我精心地完成了你、還有你的醫生同事給我下達的醫囑,我從一個病房走到另一個病房,我給所有的病人都是一級護理的待遇,病人熱情地和我打著招呼,我衝著他們點頭,可是,他們根本不知道我的心,在我的心裡比他們重要的是你,當然,在他們心裡,你也比我重要。
天哪,這個手術居然做到了下午,我焦急不安,我不知道是不是你出了什麼差錯,但願不是這樣的,一定不會是這樣的,我抬起一張茫然的臉看著大家,在這俯懶的下午,人人都垂著一張疲憊的臉,沒有人想到手術,更沒有人關心手術,只有我……愛你的人,在想著你,在替你擔驚受怕。
終於,在要下班的時候,走道里響起了平車的聲音,在我聽來這聲音竟這麼美妙,宛如天籟。我急急衝到走道上,我看到了平車,看到了病人的家屬,我從他們的臉上看出,你成功了,你又成功了。可是,你在哪呢?你為什麼還不出現,難道你不知道有一個人在替你心焦嗎?大家在洗手,在準備下班,我故意到了一趟衛生間,我磨磨蹭蹭,就是想在下班前見一眼你,也許是我的虔誠感動了上帝,我居然見到了你,我見到了從樓上下來的你,你意氣風發的樣子,你和手術室的主任談笑風生地走著,你卻沒有走進我們科的走廊,而是匆匆把工作服甩給了正要出門的任歌,你就那樣走了,你沒有看到我,沒有看到這個一天都在等待你的人,終於;你的背影在我的視線裡完全消失。
朱麗莎把寫好的信,也可以說是字條,在上班前偷偷地塞進皇甫工作服的上衣口袋裡,然後抓住一個大家不注意的時候,告訴皇甫這個秘密。她堅信皇甫一定能夠看到,想到他能看到這些字,朱麗莎就有一種滿足感,彷彿她已經對著皇甫說了想說的話。
過兩天,朱麗莎又把寫好的字條放進皇甫的衣服口袋裡,在皇甫的妻子在醫院的期間,她沉浸在她製造的這種遊戲裡,她以這種方式滿足著自己對於心愛人的渴求。
你說過,你是愛我的,對於這一點我堅信不疑,被你愛和愛你,就是我最大的幸福,有一位詩人說過,愛一個人就是對他只是付出,不求索取。我要好好的愛你,我要讓你在我的愛裡感到幸福。我再也不難為你了,真的,再也不了。今天我把你逼到治療室裡,讓你感到緊張和害怕,是我不對,以後我再也不這樣了。
皇甫被這種極孩子氣的東西逗樂了,他從朱麗莎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種實實在在的年輕,不僅有年輕,還有他過去生活中沒有的愛,有愛情的生活是美好的。在科裡大交班的時候,他從來不看朱麗莎,因為他不敢看,那一張年輕嬌好的臉,讓他有一種無法控制的衝動。如果可能,他會為永遠擁有這樣的美好而付出一切的,但是,現實又是這樣的令人窒息,在窒息中讓人假裝蓬勃地活著。
一天中午,他把朱麗莎擠到護主辦公室的一角,說:“愛你。”然後快速用嘴咬了一口她軟軟的耳垂。
再一次到夏冰她們宿舍來玩時,錢兵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訓,他一下子帶了兩個男兵來,三個男兵在一群女兵面前有了三倍的勇氣。他們一進門就把女兵門的演出使勁誇獎了一番,說什麼來一五八這麼多年了,頭一次看到水平這麼高的節目,他們還強調,這是第一次,是空前的。姑娘們舉著臉,一副很滿足的樣子,任幾個男兵吹得天花亂墜。
忽然,幾個男兵的聲音好像被剪斷了一樣,戛然止住。姑娘們互相看了看,哈哈大笑起來。
一個男兵用手撓了撓頭,說:“哎,這好像是老撇原來住的房子?”
錢兵說:“就是。”
“我就說呢,一進來就有一種親切感呢。”
“老撇?老撇是誰啊?”朱麗莎好奇地問道。
這一問就好像救了這幾個男兵一樣,他們爭先恐後地說了起來,當然還是那些話,什麼原來他是一個學問很高的科學家、還在蘇聯留過學,後來就生了一場莫名其妙的病,後來就傻了、聾了,就啞了。
戴天嬌一聽到啞了,就急忙問道:“你們說的是那個啞巴?”
一個男兵趕忙點頭,說:“是啊,你見過?”又說:“老撇在家呆不住,就愛到處跑,一會兒到洗衣班,一會兒跑到烈士墓山上,一會兒到炊事班,炊事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