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書記有救?也許都有。深情地:“林政委,我只好代表匯江當年老部下謝謝你了。”
林飛為調節她的情緒,調侃了句:“我們當年的小淘氣鬼,啥時也變得斯文,會客套了?”說著,又戲謔道:“一別二十年,愛人幹啥工作,孩子怕也不小了吧,還哭鼻子?”
秋菊臉一紅,浮起一層苦澀的笑容:“你認識,當年南下時留下的王堅,大的剛上初中,小的才進小學,已有幾年沒見到了。”一提到孩子,兩眼一酸,潸然淚下,不覺又滿臉掛淚。
“那可是個難得的好青年。”林飛簡要聽了每個人處境,思緒萬千:“歷史是時間,是歲月,是生命的積累,一別二十年,每每靜下來,常思念當年那些部屬和戰友,在我的印象中,一個個仍生龍活虎,栩栩如昨,我之所以留下他們,認為是大展才華建設匯江棟樑之材,萬沒想到,竟給了他們一條充滿艱辛坎坷之路,豈不讓人揪心?”
秋菊見有了轉機,心情暢快了許多,一晝夜的奔波、緊張與不安,早拋到腦後,林飛看時,再不是記憶中天真與無憂無慮性格,兩眼顯得深沉、機敏而又剛毅的目光。慨嘆地想:‘雖飽受風霜之苦,終成熟了,沒有她的睿智與頑強,怎能躲過這重重追捕、僥倖而至?’心中為她的忠勇、機敏又有幾分欣慰與疼愛。
當夜,林飛帶了兩位參謀和四名戰士,分乘兩輛軍車與秋菊急馳匯江。當東方發亮,匯江遙遙在望,林飛一路聽了秋菊對每個人處境詳細述說,萬沒想到,他當年部屬全被莫須有罪名,無一倖免。老政委生死未卜,嶽萍命如遊絲,肖冰下落不明,李承斌因功成罪,淑菲歷受磨難……想到當年一個個出生入死,與敵人拼殺,歷歷如昨,尤其淑菲,幾乎送命。解放後,他幾次從報上看到,這些當年老部下,在社會主義建設大道上,屢立其功,頗有建樹,說不出的激動。記得曾指著登在報紙上顯要位置中央首長接見嶽萍時的合影及幾篇報導,不無自豪地與同事們誇耀:“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江山代有人才出,他們可是我當年留在匯江老部下,啥時解甲,去與他們團聚,分享一份榮譽。”曾幾時何,早蒙冤受屈,遭人誣陷,別說施展才華,工作權利,早失去人生自由,有的生死未卜,有的下落不明,自己這個見證人渾無所知。不覺灑下兩行熱淚。他知道,這不是自己管轄範圍,更清楚目前處境,但一個老戰士良知驅使著,即使因此受到撤職查辦,也要力所能及地為這些同志討個公道。不過,一想到神州大地目前狼奔豸突,又一陣悲涼。鑑於匯江複雜局勢,他果斷地先斬後奏,根據那張線路地址,經秋菊指點,似神兵天降,驅車到囚禁老政委處營救。
宋小兵心中有數,另一個不知就裡抗拒,林飛一聲斷喝:“敢阻攔,給我把他捆起來,帶走。”
那人嚇得乖乖愣在一旁,看著把人抬上汽車,絕塵而去,才如夢初醒,一揪小兵,飛也似的向王闖報信去了。
林飛從安全考慮,直接將老政委送到部隊醫院,找到院長,亮出身份,部隊醫院雖與地方無隸屬關係,但對老書記早有所聞,對匯江形勢瞭如指掌,清楚賴青、刁鋒一夥讓世人不齒,當即說:“林政委放心,我親自掛帥,全力搶救。”
見老政委處於昏迷狀態,林飛知道自己越俎代皰,不便久留,說:“我這就去見嚴師長,停會兒一塊來。”留下一名參謀、兩名戰士及汽車,以便隨時聯絡。
十七 憶往事,林飛智鬥刁鋒 受迫害,書記壯烈犧牲 77
林飛馬不停蹄,急馳嚴忠處。
嚴忠一怔之餘:“老首長,那股風把你吹來了?!”
“妖風?”林飛說著,一指秋菊:“可認識你這位臣民?”
嚴忠搖搖頭。
秋菊忙解釋:“嚴師長沒來,早進了牛棚,對我們與嚴師長的接觸,防不甚防,咋會認得?”
林飛把秋菊身份介紹後,說:“她在得知老政委囚禁地址後,清楚見你無望,冒險出逃,千里奔波,歷盡艱辛,幾乎被捉,才找到我,來不及請示,我可是先斬後奏,將老政委救出,送進咱們部隊醫院。”
嚴忠迫不及待地:“老政委身體如何?”
林飛面色悽戚,痛心地:“我來晚了,醫院正在搶救,看來回天乏力。”
嚴忠無奈地嘆了口氣:“請首長批評,我沒盡到保護之責。”
林飛沉痛地:“路上秋菊都給我講了,哪能怪你?在雲翻浪湧、電閃雷鳴中,要驅散這沉沉烏雲,不是你我力所能及的。”
嚴忠悽苦地一笑,上去握住秋菊的手,兩眼溼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