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叫金石出手試試看。”
金石原本坐在邊上,聞言立刻扭頭裝作在欣賞外邊的風景。
鄭平這兩天天天在研究柯家的事情。柯以升這個人,兼有了野心、實力、剋制和低調,他總是能在恰當的時間做出恰當的投資,在利潤最大化的那一點上丟擲手上最多的貨。薑是老的辣,楚汐跟著柯以升學了這麼多年也沒能完全學到皮毛,何況是外地來的鄭平。
強龍不壓地頭蛇,楚汐就是那個地頭蛇,柯以升是這一帶的真龍。要從明面上解決這個人談何容易?
鄭平回到臥室去的時候楚汐已經醒了,簡單一件白色T…恤,一條淺藍牛仔褲,腰帶鬆鬆一系,正衝完澡對著鏡子擦頭髮。雖然這個形容對於一個年輕男子來說並不合適,但是水珠從側臉上滑下來,真的有種映得臉色瑩白的感覺。
鄭平走到他身後,一手輕輕摟住他的腰,一手拿過毛巾在他頭髮上揉擦:“感覺怎麼樣?”
壞笑著的一句問話,楚汐的臉色卻紋絲不動波瀾不驚:“就當是被狗咬了一口。”
鄭平臉色黑了一半:“……狗咬你沒那麼爽吧?”
“你比狗還是強一點的,”楚汐轉過身拿走毛巾,“——一大早上跟劉轍商量什麼呢?繼續謀殺董莎?”
鄭平打著哈哈不說話,這時外邊楚汐的手機震天響起,楚汐大步走到外邊去接起電話,聲音不知道為什麼壓低了幾分。鄭平偷聽欲上來了,趴在門口聽了半天,隱約聽見楚汐說“好的”、“我和他一起”,然後說了一分多鐘就掛了。
“誰啊?”鄭平探出頭可憐兮兮的問。
楚汐頭也不抬:“柯以升。”
鄭平立刻一個激靈:“他要幹什麼?”
“找我吃飯,叫你一起去。”
楚汐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往門口走,他臉色一點動靜也沒有,就跟說“今天中午上樓下飯館吃飯”一樣正常。鄭平一把抓住他的手問:“我們非要去?那老頭是什麼意思,請我們兩個吃飯?”
楚汐的樣子特別不耐煩:“你問這個幹什麼?他到底是我名義上的長輩,你想和我怎麼著得過他的目!叫拜見家長!鄭平你的腦袋是包子做的嗎?”
就算拜見家長也不想拜見這種家長啊。鄭平在肚子裡腹誹著柯以升的祖宗十八代,然後不情不願的跟著楚汐下樓去上車。柯以升請在他自己家飯店的包房裡,進去就是一排西裝保鏢站著迎接,美麗的迎賓小姐恭恭敬敬帶著他們兩人上了樓,在一扇桃木門前停了步,做出一個“請”的手勢:“柯先生已經在裡邊等待兩位,請楚少和鄭先生進去吧。”
楚汐伸手推門,突而瞥她一眼,輕輕的問:“你新來的?”
迎賓小姐巧笑:“承蒙楚少青眼,我叫阿沁。”
楚汐點點頭,淡淡說一句:“好名字。”接著推門走了進去。
鄭平進門去的第一個感覺是,很亂,很晃眼。他走了兩步才定睛下來,只見周圍全是大紅織花地毯、牆幔壁畫、水晶吊燈,門邊一個古董櫃子,酒櫃冰櫃俱全,最裡邊有個小臺子,上邊放著一架鋼琴。凡在這裡陳列的都流光溢彩金玉輝煌,連椅背扶手上小小刻花都雕工精細翻龍覆鳳,一陣陣暖香薰開,烘得人如同置身雲裡霧裡。
鄭平生長在大陸,他那種紅色貴族和和香港的富貴世家又有很大不同。他的環境是有錢有權但是不怎麼很會享受,平時生活優渥舒適就可以了,生活的重心在工作上;柯以升那種人是幾代富貴積累下來的,在享受上有自己獨特的習慣,自己並不會覺得那是窮奢極欲。
鄭平舊仇在心,看人家怎麼看怎麼不順眼,拉開椅子大大咧咧一坐,問:“柯先生好情致,吃個飯還叫我們楚少陪著?”
柯以升坐在大圓桌的另一端,笑容可掬的反問:“不可以麼?楚汐是我的晚輩,我請他吃頓飯有什麼不對嗎?”
楚汐蹺著腿坐在一邊看選單,眉目如畫,臉色冷淡,順手把選單本子一合遞給侍應生,頭都不抬:“來點湯,甜的,少放點糖。”
侍應生點頭答一聲是,默默退下。
鄭平冷笑一聲,翹著二郎腿在桌邊上抖啊抖的:“我怎麼不知道楚汐和您老有什麼親戚關係?據我所知楚家幾代之內就沒有和姓柯的聯姻的,楚汐從哪又成了您老晚輩了?這是有什麼不為人知的血緣秘密在裡邊呢還是您來自作多情,這我可真想問問了。您老給解釋一下?”
柯以升臉色鐵青:“鄭先生,我好心好意和我自己的朋友聚一聚,你是什麼身份在這裡跟我大呼小叫的?”